二少爷一直陪着汤慧,心里倒是没忘记还等在新宅子里的常生,只是,眼下他无论如何也顾不上他了,奈何他等自己一夜都不来明日跟他生气抱怨,也不得不接受了。常生独自呆在新宅子里,于卧室、客厅和浴室间穿梭数次之后,也终于没了新鲜感,默默地吃过晚饭,到院子里前后游荡了几圈,最后也没了意思,便又回到卧室的床上去躺着。后来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再一睁眼,已经后半夜了,墙上有一面挂钟,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多。鬼才相信二少爷还会回来!他向挂钟瞪去一眼,然后用力地翻了个身,拿起另外一只枕头当作二少爷,狠狠地敲打了一通,最后有多远扔多远,又接着睡去了。升温二少爷陪了汤慧一整夜,多少是让她的情绪稳定了许多,但孩子是要是留,她还是没打定好主意。二少爷知道,无论这孩子去留,对她来说,都是一个艰难的选择,也不能急着让她做决定,还是等她考虑好了再说。一起陪她吃了早饭,又耐心地劝了一番让她把心放宽之后,二少爷才打算去新宅子哄常生。说好了今天带他去玄武湖的,昨晚已经蚀言没回去,今天再不兑现承诺,怕是这小子又会耍小脾气。刚走到自己院子门口,就听见大少爷院里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大少爷院里向来少有事端,所以听见了总不能装不知道,便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只见大少奶奶挺着四个月的身孕正在追打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不知道犯了什么事,令她不顾自己身子又打又骂的。“大嫂!这是怎么了?”二少爷虽未阻拦,但这一声已经令大少奶奶停了手,站在地上气得直喘,然后指着那丫头骂道:“这个不要脸的!小小年纪就学会勾引小少爷了!把敬平都带坏了,昨晚上没在自己房里睡,也不知是不是被这小贱人拉到自己屋里去了!”“我没有!大少奶奶!”小丫头抽泣着,吓得脸都白了,头不敢抬地解释着:“敬平少爷昨晚是去段先生那了,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丢人的丑事?”“你拉出段先生就能躲过去了?你勾引少爷的事谁个不知哪个不晓?”“大少奶奶……我和敬平少爷是清白的……”“呸!左一个敬平少爷右一个敬平少爷!敬平两个字是你叫的吗?”“好了,大嫂。”二少爷息事宁人地说:“你去问问段先生和敬平就是了,跟一个丫头计较有失体面,何况你的身子还不方便。这丫头看起来也不像是个水性杨花的人,你就别打骂她了。回头我帮你问问敬平到底是真是假,如果真是这丫头不对,你只管把她打发到老夫人院里整天对墙壁发呆去,也就省得费心了。”二少爷出面一劝说,大少奶奶自然不好不给面子,只好罢了,然后瞪了一眼小丫头说:“滚吧!再看见你和敬平呆在一起,我打断你的腿!”小丫头一声不哼地转身跑了,二少爷便扶着大嫂进了书院去找段先生和敬平。结果一问,昨晚敬平果然是和段先生呆在一起,敬平说段先生给他讲了很多外面世界里发生的事,他非常好奇,便一直听一直听,太晚了便睡在段先生屋里了。关于那小丫头,敬平一口否认跟她有暧昧关系,也不知是果真如此还是为了保护那小丫头,反正他死不承认,大少奶奶气得在他耳朵上拧了好几下,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二少爷和段先生在一旁又劝了几句,她才作罢,气哼哼地从书院出来,跟二少爷说了几句客气话,然后往孔夫人院里去了。这一耽误又是半个时辰,等二少爷赶到新宅子,大半个上午都过去了。打开锁,走进院子,里面静悄悄的,进了西厢房,常生也不在屋里,卧室地上还丢着一只枕头,二少爷拣起来放回床上,里外翻了个遍也没看见他的人影,出来在院子里又找了一圈,喊了几声常生的名字,也无人应。正纳闷,忽然看见前院大门口的墙边放了一张桌子,上面还叠放着一大一小两个凳子,摞在一起将近有两米高。这是玩杂技呢?二少爷不禁皱眉,可转念一想,不对!这院墙有三米高,这桌子凳子摞一起然后爬上去,可就能翻墙出去了。常生不会是跳墙走了吧?二少爷顿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如果常生真是这样跳墙走了,看抓到他不打断他的腿!二少爷立刻回府里去开车,然后到处去找常生。他先去了绸缎庄,大家伙都说没看见常生今天来,马掌柜还补充了一句:“二少爷,您不是还说今天给常生放假的吗?”二少爷一脸郁结之色,没说一句话转身就出了绸缎庄,然后又去了几个主要的米铺和码头,均未见常生的影子。这下二少爷有点慌了神,不晓得该去哪里找他,更想不出他能去哪里。后来思来想去,他不得不往宋祖宪那里想,或者……常生又不听话,去找他了?二少爷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车开到洋行,去楼上的商会办公室找宋祖宪。刚一上楼,遇见小舅舅张瑞轩,二人相见,都不免愣了一下,然后张瑞轩先笑着打破了沉默:“修仁,怎么是你?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哦……我来问问商会的进展情况。”二少爷硬着头皮撒谎,见张瑞轩一脸问号,好像是想说“你在家问我不就好了?还用跑来这里问?”于是又赶紧说:“我还找宋先生有点私事。”“哦……”张瑞轩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里面的一间办公室说:“那个副会长办公室,他在里面。”二少爷顺着他指的方向找到了宋祖宪的办公室,敲门进去,简单寒暄几句后,他也不想拐弯抹角,便直接问:“今日常生可来找过你?”宋祖宪稍微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慢慢开了口:“来倒是没来,不过我知道他在哪里。”“哦?”二少爷不禁一愣,果然还真跟他有关系不成?于是追问了一句:“此话怎讲?”“就在你来之前,关向天打电话要请我和瑞轩吃饭,说是常生也在,我们刚定了中午在绿柳居。”“常生在关向天那里?”二少爷这可是万万没想到。“啊……”宋祖宪这才想起来似地说:“听说是伤了脚,过去治伤的……”“伤……伤了脚?”二少爷一听,心里骂了句“活该!让你跳墙!”脑袋却还是轰地响了一下,然后也无心再和宋祖宪多说半句话,转身欲走。这时宋祖宪在身后叫住他,笑着说:“孔二少爷,你急什么?反正也已经中午了,你不妨载我和瑞轩一程,我们一起去绿柳居找关向天和常生如何?”“哦……”二少爷这才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失礼,确实是顺路,何不与人方便?于是等了几分钟,待宋祖宪和张瑞轩将手上工作都安排妥当了,便载着他们一同去了绿柳居。在包房里托着腮帮子跟关向天说话的常生一看见进来的人里打头的竟然是二少爷,不禁大吃一惊,手一颤,身子打了个滑差点趴在桌子上,然后赶紧站起来,怯生生地问:“二……二少爷……你怎么也来了呢?”“我不能来吗?”二少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不客气地坐下来,把目光对准了关向天,脸上虽堆着笑,语气却并不友善:“关医生,今天怎么有空请大家吃饭?我不请自来,没让你不高兴吧?”关向天笑了,一脸的客气与大度:“孔二少爷这话见外了,你今天来,我倒要高兴才是。若是你好找,我自然要请你,只是你狡兔三窟,家里、铺子、码头,谁也搞不清你在哪里,所以就没去找你,正好常生来了,就想请他为你代劳小喝几杯也一样。今日其实是个送行宴,过两天,我就要去英国了,这一去至少要半年。”“哦?”二少爷态度缓和了许多,忙问:“怎么突然要去英国?那你的医馆怎么办?”关向天伸手示意大家都入座,然后接着说:“现在军阀混战,战乱不断,不但军人伤亡无数,就连无辜百姓也深受其害,我那个医馆也常常人满为患。可以我现有的医术水平,有很多伤痛还处理不了,有负病患期望。世界大战结束以后,欧洲外科手术的水平发展很快,所以我决定继续去深造,希望以最短的时间学有所成,回来为更多的病患解除痛苦,挽救他们的生命。”二少爷终于由衷地笑了,然后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说:“好样的,关大夫!我支持你!”“我们也支持你!”宋祖宪和张瑞轩也随声附和。关向天很高兴,然后瞧了瞧自二少爷进来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常生问道:“那你呢?”常生腼腆地笑了笑,说:“我不懂你们说的这些大道理,反正你们都认为对的事就一定是对的,我没意见。”二少爷揶揄了一句:“你的意见谁在乎?”“哎?别这么说,我在乎。”关向天笑着说:“我刚才还在问常生,我这医馆在我走的半年里是关了好呢还是找人帮我打理好呢?他给我的意见还挺中肯的哦。”“他怎么说的?”宋祖宪好奇地问,也一脸期待的表情,只有二少爷没吱声,斜着眼睛看着常生,还在为他跳墙跑出来的事生气。“他说虽然我不在医馆里,但还有别的大夫在,也还有治病救人的作用,老百姓仍然需要它,所以若有个责任心强的人帮我打理,等我回来,医馆可继续发展。若是关了,少了个抓药看病的地方,时间一长人们就淡忘了它。半年后再重新开张,病患还要慢慢积累,短期内未必有所发展,还不如保持现状。”“我觉得是有番道理。”宋祖宪点头说,但又不无担心地问:“可找什么人帮你呢?”关向天呵呵一笑说:“这不请你们来就是商量这事,你们二位可有人愿意?不白辛苦的哦,我这医馆一直有钱赚,只是或多或少罢了,谁能帮我打理,去掉正常开销,剩下的我都可以拿出来当操心费。”张宋二人一听,虽是笑了,却都摇了摇头。“我洋行和商会两边的事务繁忙,顾不过来。”宋祖宪说。“我胸无大志,做好份内之事即可,不是那块操心劳神做大事的料儿。”张瑞轩说。关向天耸耸肩,又望向孔修仁:“孔二少爷,既然你来了,不妨也让我听听你的意思。你生意买卖众多,应该不差再多我这一个医馆吧?”二少爷也笑了,有些无奈地说:“我经营的买卖虽多,可医馆的事我哪里懂?那跟我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啊?”关向天又说:“又不要你给病人看病开药,懂不懂无妨,也就是补些药品、添点医疗器具的事,这些让大夫和护士定期做计划就好,货都是从上海的大医院调配过来的,有固定的渠道,关键是把好出入关,钱物账相互吻合无纰漏就可以,也无旁的事要做。”“听你这么说,跟做生意差不多?”二少爷调侃了一句。“万变不离其中。”关向天点头笑道:“我开医馆治病救人,也要赚钱不是?就算孔二少爷家大业大也不会白白把那些米面送了路人。”“此话也对。”二少爷想了想,然后看着常生,问了一句:“不如这事交给你来管如何?”常生一听,立刻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我对医馆没兴趣,做不来。”“你个烂泥扶不上墙!”二少爷向他瞪去一眼,然后对关向天说:“这样吧,若不帮你,显得我不够朋友。医馆我接,但钱我不要,具体的事我也不操心。你要是信得过我,我给你找人打理那些大事小情,保证在你回来时将这医馆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也好。”关向天欣慰地笑了:“二少爷肯帮忙就再好不过了。只要半年后等我回来时医馆还在,还能治病救人,我就有信心将它发展成为一家有名的医院。”“好!一言为定!”孔修仁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这样,二少爷的人生又开始跟医馆有了微妙的关系。饭毕,大家相互告别各自回营。常生跟二少爷回到车上,脚还有点一瘸一拐的,二少爷见了明明心疼,嘴上却训斥道:“长本事了?啊?学会逃跑了?那么高的墙也敢跳!”“我没逃跑。”常生小声说:“我是闷得慌了。”二少爷瞪了他一眼,问:“我不是说今天带你去玄武湖吗?怎么不老实在家等着?我还能骗你啊?”“你昨天还说晚上回来呢……”常声又嘀咕了一句。二少爷气得“嘶”了一下,却也一下子哑口无言了,确实自己失信在先,怪不得常生。他默默地发动了车子,走了一会才问:“还想去玄武湖吗?”常生小声说:“不想去了,脚疼。”“啊。”二少爷应了一声,把车子开回孔家,停好后又出来了,叫了辆黄包车带着常生又去了新宅子。进了屋,二少爷忽然一把将常生抱了起来,然后迅速地扔上床,亲吻也像雨点般落下来。毫无思想准备的常生一时有些惊慌失措,挣扎了半天终于把他推开了,然后坐起来奇怪地问他:“你连个解释都没有吗?我不问你昨晚为什么没回来你就不准备说了是吗?”二少爷有些为难,忍不住皱了下眉头,然后坐下来,拍了拍他的手说:“先别问了,家里是有点事,过几天再告诉你。”常生这才小心翼翼地问:“是……不好的事?”“说不上好或不好,总之,你现在什么也别问了,呆在这边,难得清静。”“是清静!”常生轻轻地哼了一声说:“晚上静的连只虫子飞过都能把人吓一跳。”二少爷一听又笑了,复而把他搂在怀里,在他耳边轻声问:“怎么?一个人睡害怕了?”常生没回答,扭开了头。“好了,以后我不会再把你单独留在这里的,我若是不回来睡,你也跟我回老宅子去住。昨晚是个意外,保证以后不会了啊。”二少爷一哄,常生才看了看他,淡淡地睨了他一眼,问:“昨晚在谁屋里睡的?”二少爷“扑哧”一声笑出来,问:“怎么?现在都管我睡在哪里了?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没跟女人睡过觉吗?你还不信啊?”常生咬了咬嘴唇,然后哼了一声说:“谁知道你有没有骗我?”“没有,真的没有。”二少爷信誓旦旦地说着,然后抬起他的下巴,慢慢地将自己的嘴唇压在他的双唇上,开始缠绵地吻他。常生的身子又渐渐地瘫软了,二少爷便顺势将他放倒在床上,然后加深这个吻,一双手慢慢撩起他的衣服,伸进去在他身上抚摸。常生浅浅地哼了几声,然后也开始在二少爷身上做起同样的动作。两个人分别在对方的衣服里面摸了个够之后,终于宽衣解带,赤裸地抱在一起。他们并排侧卧着,二少爷在常生的身后抱着他,一双手不断地在他身上游走抚摸。常生则反勾着手,搂着二少爷的脖子,下面用自己的双腿摩擦着二少爷的身体。“常生……”二少爷在他后颈上边吻边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嗯?”常生在喉咙里轻轻地应了一声。二少爷问:“你到底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常生打鼻子里喷着气,笑了出来:“我们都这样了还用问吗?”“那……你是什么男人都喜欢还是只喜欢我?”“嗯……喜欢……你……”二少爷也笑了,然后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在他娇嗔了一声后又问道:“你喜欢我什么?”“喜欢你能干……专一……霸气……”“你的意思是说……喜欢我干你,往你里面钻,用力霸占你?嗯?”说着手指猛地捅进他后面的小肉穴。常生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然后回过头来眼里一汪似水地看着他,喘息着说:“二少爷……我觉得有一句成语就是用来形容你的。”“哪句?”二少爷一边问着一边又加了一根手指。“衣冠禽兽……啊”常生话音刚落就觉得后面被用力一戳,差点被捅死。“你个小兔崽子!敢骂我?啊?看我不弄死你!”二少爷的手指疯狂地在他里面捣鼓起来,常生双手抓着枕头不受控制地开始哭喊,眼角甚至溢出泪水。二少爷拖着他的腰把他捞起来让他跪在床上,然后自己跪在他身后,一边用手指辗转地戳着他的里面一边用舌尖舔他的洞口,等手指抽出来小洞已经能够张开嘴的时候,他的舌头跟着就钻了进去。“啊……啊……不要……不要啊……”常生觉得里面像开了锅似地又热又痒,那副舌头灵巧地舔着柔软的肠壁,不断抵压着敏感的那个区域,自己前面的小弟弟已经不由自主地高昂起头来,并一抖一抖地往外滴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