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铭礼扶着解鸣谦,“那咱们往哪走?这些保安呢,不管他们了?”“不管了,他们暂时失去反抗能力,”解鸣谦开口,“后边警察会过来处理。”他视线前往,有些奇怪,怎么没有玄术师过来阻挡?不会是见识不对就撤走了吧?“快,咱们去住宿楼顶楼。”解鸣谦挣开程铭礼的手,熟门熟路地往前冲。那些玄术师在疗养院转了一圈,将疗养院手绘了个地图,解鸣谦当时瞧的时候,就觉得某栋楼位置不太对,像是他曾在书上瞧见的七星一体格局,以体为中心,七星拱卫。他说像,是因为体位置不在七星之间,而是偏东南的位置。其他几栋建筑,彼此贯通,唯有这栋建筑是独立的不与人通,其他建筑楼是住院部和门诊部,这栋楼是住宿处。医护人员居住在此。彼时解鸣谦就留了个疑惑,现在也只能赌他猜测没错。而且,卦师的直觉,几乎是真相,解鸣谦当时觉得这儿有问题,那么他有问题的可能性十分大。这是解鸣谦对自己的自信。解鸣谦头晕目眩的,往前跑动时深一脚浅一脚,歪歪扭扭,程铭礼见状,跑到解鸣谦身前蹲身,解鸣谦想也不想地跳起,落到程铭礼背面。这几乎是本能动作,等被程铭礼挽住腿弯,颠颠往前跑时,解鸣谦回过神,微微懊恼。但这时也只能强撑着趴在程铭礼背上,而不能反悔。解鸣谦僵了片刻,干脆趴在程铭礼身上,放软身子,闭眼休息。程铭礼在前边感应到,露出个笑。他双腿快速前跑,冲向住宿楼。随着时间流逝,解鸣谦感觉头更为轻松,好似洗掉了尘埃,神清气爽。他问系统,“我,是不是精神体要觉醒了?”系统道:“是的是的,有一瞬间,你挣脱了你口中的妖力封锁,你很棒。”解鸣谦闻言,倒没有多少惊喜。因为,他从那些天师嘴里得知,天师有天师的职责,要是他觉醒精神体,成为天师,会不会他无法再如现在这般,到处替人排忧解难了?他还年轻,不想提前过上养老生活。而且,他还得攒功德呢。不过,这些也不是他能控制的,精神体的觉醒,是随着他实力增强而增强,一旦开始,不可逆转。解鸣谦无声叹了口气,抬头望向程铭礼,暗道,以后只能多催催程铭礼干活了。好歹是自己教出来的,不能浪费他的教导。到了宿舍楼,程铭礼问,“鸣谦,咱们去哪?”“顶楼。”解鸣谦开口。住宿楼一层,有守门人守在门口,瞧见程铭礼和解鸣谦,连忙冲出来阻止,“喂,你俩干嘛呢,私人地盘,不得进去。如果有熟人,请熟人过来登记。”解鸣谦抬手,“警察办案。”守门人坚决拦着,“我不认识,不知道真假,要等我们领导过来,领导确认了,你们才能自由活动。”解鸣谦问;“确定要拦着?妨害公务罪。”守门人迟疑片刻,又坚决拦住。解鸣谦从程铭礼身上下来,对程铭礼道:“问明情况,我上楼。”说着,绕开守门人,冲向电梯。程铭礼想跟,但也知解鸣谦实力在他之上,他再怎么担忧,也帮不了多少忙,见守门人上追上去,他拉着守门人,道:“先生,配合做下笔录。”解鸣谦冲到电梯,电梯有一层的,解鸣谦按开就能进。到了最上层,解鸣谦又爬了两段台阶,打开进去天台的小门,冲了出去。天台不是露天的,而是一间大礼堂,上边是尖尖的屋顶。落地窗明,蒲台一排一排,最前边悬挂着一个神龛,神龛下边还有个八仙桌。神龛不算大,42x38x30,里边神像更小。但,一看到这个神龛,解鸣谦反而心定了。唯有这么小的神龛神像,才有可能是勇财神本体,适合信徒抱着随时跑。此时,神龛内的神像已经消失不见,应是解鸣谦他们刚冲入疗养院时,这群人就抱着神像退走,这也是为什么雕像那边,只有保安过来制止的原因。解鸣谦急匆匆下楼,回到一楼。一楼,疗养院已有人过来处理这事,看态度还算不错,程铭礼问什么话,这人该答的都答,但能听出明显的圆滑之语,很多推做不知。解鸣谦下来时,程铭礼面色沉沉,十分难看。解鸣谦走过来,瞧了对面那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一眼,问程铭礼,“查看了监控没有?有没有人抱着神像离开?”“查看了。”程铭礼道,“但,监控没开。”“监控没开?”解鸣谦又瞧向那名白大褂。白大褂是医院主任,他苦着脸道:“这事也是巧了不是,咱们医院正准备换个镜头更清晰的监控摄像头,就将摄像头关了,结果您俩就来了,这事吧,就这么巧。”解鸣谦视线扫过他的面相,又瞅了看门人一眼,道:“你俩想不想,解除控制?”看门人和白大褂瞳仁一缩,看门人面皮抖动,没有开口。白大褂露出个勉强的笑,“您在说什么,我听不大懂,我在这儿工作得好好的,哪有被人控制。”解鸣谦没有理会白大褂,一指看门人,对程铭礼道:“按住他,先递个头。”程铭礼摸出剃头刀,先给看门人剃了第一刀,看门人跳了起来,摸着自己少了一大截的头皮,怒道:“你俩干什么?暴力执法吧。我没犯罪,你俩不能这么对我。”解鸣谦伸手一拉一扯,一手反扣住看门人双手,一手摁住看门人肩膀,朝程铭礼使了个颜色。程铭礼麻溜地将看门人的头发剃光。白大褂瞧见这幕,咽咽口水,转身就逃。解鸣谦瞥了他一眼,道:“如果我是你,就不会逃。”白大褂逃到一半,站在门口,面色游移不定。看门人头发被剃光之后,换程铭礼控制他,解鸣谦摸出朱砂调墨,取出符笔饱蘸墨汁,开始画符。画符途中,解鸣谦回忆之前面对神像时的感觉,将那种脑袋外憋挣扎的感觉记下,默默憋了憋,看能不能憋出精神力。若能精神力画符,效果估计比元力效果更好。白大褂见解鸣谦在看门人抹抹画画,额心渐渐冒出冷汗。他本能知道,自己前行或者后退,会是一个抉择。他看不见前路,也看不到后路。不过,用不上他来做决定,这宿舍楼外边,又跑来几名玄术师。在白大褂想跑时,解鸣谦喊道,“抓住他,给他驱邪。”地师巅峰的玄术师虽然年纪最大的也有六七十岁,但腿脚灵便,力气大,三两下像抓小鸡仔一样将白大褂给捉住。之后,剃头,脱衣一条龙。解鸣谦没能憋出精神力,也将看门人上衣脱了,继续画符。符画完,解鸣谦继续憋脑,憋得自己差点窒息,终于憋出点感觉。而这时,看门人身上的符起作用,在精神力作用下,解鸣谦瞧见一道血色的线,一头连在看门人百汇,另一头连在虚空。整条线,虚无缥缈,若烟若雾。这是暂时斩断,又没完全斩断。解鸣谦没继续动作,这种情况下,得直接毁掉神像,才能彻底了结。他问看门人,“疗养院有几道门,除了正门,还有那些门?”看门人还没回到,白大褂想喊道:“我知道,有一个侧门。”解鸣谦上门帮忙画符,画完符后,道:“带我们去。”白大褂将外边的大褂穿上,在前边领路,那些玄术师联系其他人,一部分守在门口,一部分人过来。白大褂说的门,很偏僻,和围墙几乎融为一体,若不是白大褂带路,便算围着围墙走一圈,也没法发现。围墙外边,还有藤蔓作为遮掩。解鸣谦推开门,门外有一条小道往下,这小道狭窄崎岖,对普通人来说,这小路很难走,但对玄术师来说,并无多少困难。“就是这?那快追。”解鸣谦没急着追,而是将三枚铜钱从桃木剑上抠下,在空中抛了抛,道:“走,去东南方。”精神力半觉醒,解鸣谦依稀感知到何为天人感应,在铜板抛出之时,好似这天地山川,都在告诉他各种信息。他瞧见,那群玄术师分为三路逃跑,且每路都抱着神像,但这三个神像里,只有一个是本体。东南望,天狼出。那神像,便是天狼。跟在解鸣谦身边的玄术师感知敏锐,察觉到解鸣谦身上有什么东西好似发生蜕变,像是一瞬间缥缈虚远,但又细细看,此人又在眼前。细细查看,眼底惊疑不定。他踏入那一步了?他才多大?玄阳观,就那么逆天?这正是让人羡慕又妒忌,感觉和解鸣谦相比,自己白活了那么多年。怕自己心态失衡,这群人干脆通知其他人,喊他们都过来抓贼。若他们发现事实,心态炸了,也跟他们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