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你保护好自己就有用吗?万一他们真想报复你,你防得住吗?防不胜防吧?”沈浔唇瓣翕动,欲言又止,他确实想不出什么具有说服力的、不搬家的理由,于是妥协了,“……您说的对,正好租房合同年底到期,我最近多留意留意合适的房源,尽量早点搬走。”才安抚好沈母,孟远岑的消息又来了,沈浔简单地回复几句,然后表示更详实的细节还是下班之后再聊吧,毕竟他手里还有一大堆报告要写。等回到家,晚饭过后,沈浔主动提及这次的杀兄案,然后他发现,孟远岑了解的不比他少多少。作为刑法学专业课的老师,孟远岑日常性关注热点刑事案件,有的时候心血来潮,还会在课堂上说两句。他们先是聊案件细节,这部分是沈浔的专场,说着说着,又说到了后续人民法院可能会做出的判决,以及精神病人的刑事责任追究问题,谈话的重心又回到孟远岑身上,双方的专业领域有交叉,很少存在专业术语听不懂的情况,所以这场对话结束下来,还是相当的酣畅淋漓。只除了搬家的事情,变成了沈浔心里的一个疙瘩,“我本来以为这次案件结束能稍微缓一缓呢,结果我妈催我搬家,说是住在翡翠花园不安全,最近又要忙起来。”“那你答应了吗?”“答应了。”孟远岑便说:“没事,我认识的人多,我帮你留意。”沈浔就开始提要求,“我不想租太贵的,便宜的地方又离聿海分局太远,上班不方便,我上次租房,找到现在这个地方,费了好大的劲,现在又要开始找房子,租赁合同十二月底就到期,也没多少天了,想想就头疼。”孟远岑开始蠢蠢欲动,“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合租?”“啊?”沈浔表现得显然是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性,“你不是住在教师公寓吗?住出去不会变得麻烦吗?”孟远岑挑眉道:“你觉得我现在没事就睡在翡翠花园,难道很方便?”沈浔想了想,“也是哦。”于是合租的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下来,因为月租平摊,价钱放宽,可供选择的空间一下就变大许多,两人商量出一个彼此都满意的价格,然后就是网站、群聊、列表各种打听。不得不说孟老师的效率就是高,一周后他找到了一个地理位置优越、交通枢纽发达,并且离聿海分局更近的出租屋,已经联系上了房东,因为沈浔没空,所以他是一个人去看的房子,回去的路上给沈浔拍了一段很长的视频。果然沈浔也很满意。这晚,他们开始收拾东西,搬家不仅是体力活,而且十分地消磨时间。甚至还会找到很多平时死活找不到的东西,比如沈浔在床头柜下面发现了一只经没电的黑色蓝牙耳机,在衣柜最底层捡到了一张半年前挂失的银行卡。孟远岑被沈浔分配去收拾书架。知道沈浔很宝贝他的书籍,他把每本书放进收纳箱的时候,都会特意摆放整齐,周围用衣服垫着,免得书角在搬运的过程中磕磕碰碰被压弯了,但是当孟远岑看到一本书用报纸包了书壳时,还是忍不住好奇。这是什么书啊,宝贝成这样?书面和书脊上的书名被人民日报的印刷字体遮得严严实实,孟远岑翻开“行动派。”孟老师是个行动派,而且效率很高。他之前说要买镜子,并不是说着玩玩的,因为就在他说完后没过多久,家里多了一面带滑轮的方形落地镜,平时临近出门用来整理衣装很方便。所以沈浔没少用过,每次站在镜子前,镜面都像是在无声地提醒他要兑现那晚许下的承诺。于是在几天前,也就是手好之后的第一个周五,沈浔在孟远岑的连哄带骗下上了床。然后他发现,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羞耻心。同样是照镜子,沈浔连头都不想抬,看一眼都觉得是罪过,偏偏孟远岑自己看不够,强迫他一起跟着看,还喜欢边看边说骚话,满口的污言秽语,床上就变成了斯文败类。沈浔耳根烫得厉害,只好一边亲吻一边求对方,“……孟老师,能不能把镜子移走?”一双桃花眼湿气氤氲,眼尾鲜艳的红,像是快要哭出来,乞求时几乎是下意识地扬起脖颈,喉结的曲线毫无遮掩地落入孟远岑的眼底,于是他便去吻沈浔的喉结,“可以。”他偏爱在对方松懈下来的时候,再说一些过分的要求,比如现在,“我答应了你一个条件,所以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那一刻,沈浔只觉得他掉进了孟远岑设好的圈套之中。那晚镜子被迫暂居幕后。他们食髓知味,余味回甘。只是苦了沈浔的腰,第二天疼的厉害,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走路都受到了影响。偏偏孟老师像个没事人一样在厨房里做饭,见到沈浔,他微笑着打招呼,“你想吃粥还是吃面,我现在就给你做?”沈浔答非所问,“孟远岑,我腰疼。”孟远岑点了点头,“正好你明后两天不上班,在家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沈浔品出一些话外之音,冷笑道:“难怪选在周五,还休息两天,原来你早就安排好了是吧?”孟远岑扶了一下眼镜,不接沈浔的话,反而道:“我给你煮面吧,再炒个河虾,怎么样?或者烧个辣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