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监正见潘灵玉一副愣神的模样,一下想起她第一桩婚事,心道:不好,潘娘子虽高才,在□□上面,只怕一脑子浆糊,极易受骗。
她一个户部侍郎的女儿,当初要择一个良婿有何难?却偏偏跟父母断了关系,跑去嫁给杨飞翼,受了八年的苦楚。
看她这模样,没准分不清轻重,一时头脑发热,不当三郎的正妻,却去当什么侧妃。
拼着得罪齐王,我也须得帮她分析分析。
蒋监正清清嗓子道:“潘娘子,婚事上头,须得谨慎,不能因为要报恩,胡乱答应。”
他说着,扯过蒋浩瀚道:“你看看这位少年郎,唇红齿白,翩翩美少年,家世清白,父亲是钦天监监正,更更重要的是,这位少年郎长到二十岁,从没接触什么小娘子,身心纯洁,若娶妻,定把妻子当成至宝,捧在手心,一心一意,一生一世一对佳偶。”
他狠狠心,指向宋景曜道:“齐王虽好,也只能许你一个侧妃之位,以后他娶正妃,置你于何地?说不好听的,侧妃就是那个妾,事事要以正妃为主,生的儿女也要喊正妃为母亲,潘娘子你这样的人才,何必屈于人之下?”
听得他这些话,宋景曜还没如何,端宁长公主已是生气了,拍椅背道:“蒋监正,你平素也算老成,今日说的什么话?打量本宫不敢上殿告你一状,说你抵毁皇家之人么?”
“长公主殿下息怒!”蒋监正拱一下手道:“我说的是实话罢了!”
“你……”端宁长公主气极反笑,看向潘灵玉道:“好孩子,别听他乱说,你只管依着本心来,想嫁谁就选谁。”
潘灵玉听着他们斗嘴,至这会,已是判断端宁长公主和蒋监正因着某个方面的原因,都想把自己抓在手中,因此各自唆使宋景曜和蒋浩瀚出来争抢自己。
不管他们目的何在,都先拒绝了为是。
但要如何拒绝不伤和气,不伤两家颜面呢?
潘灵玉灵机一动,站起来福一福道:“长公主殿下,蒋监正大人,当时我未和离,病得快要断气了,梦里一直有人在鼓励我,说只要我好了起来,自有后福。但要记住一点,若再择婿,定要出一道数字题,对方解出来了,方能答应婚事。”
她说着,走过去拿过桌上的纸笔,展纸“唰唰”画了一幅几何图,再附了已知公式,一推纸道:“请王爷和蒋公子解题!”
一听要解数字题,宋景曜不由微微皱眉,论数学,他岂能跟蒋浩瀚比?潘灵玉此是何意啊?他并不上前看数字题,只拿眼去看潘灵玉,奈何潘灵玉这回并不看他。
蒋浩瀚却是雀跃,原来潘灵玉心里还是偏向我的,看,知道我擅长数字,这就出数学题了。
他快步上前看题,这一看却傻了眼,回头喊蒋监正道:“爹,您看这题……”
蒋监正心知有异,上前一瞧,好家伙,这题跟老师刻在木箱子那道题难度差不离,这谁能解得出来?
潘娘子这是不想得罪两家,变相拒绝吗?
蒋监正摇着头,朝潘灵玉道:“潘娘子,你出这样的题,是为难我们啊?”
宋景曜一见蒋家父子解不出题,一下宽了心,原来潘娘子是为了让他们死心啊!
也是,只有出数字题,他们解不出来,才会彻底死心。
待过后,得了良机,潘娘子自可以把答案告诉本王,本王再当众解之,也就名正言顺纳她为侧妃了。
潘灵玉福一福道:“王爷和蒋公子若解不出题,恕我不奉陪了。我有病在身,还没完全恢复,现快要午膳时分,还得回去服药膳。”
她说着,又转向端宁长公主,带点羞惭道:“长公主殿下,我身子实在有些撑不住,还请告退!”
端宁长公主见她果然一脸怯弱,也怕她有个闪失,一时喊进一位丫鬟道:“扶着潘娘子回竹院。”
丫鬟应了,扶了潘灵玉出门。
潘灵玉回到竹院中,这才吁出口气,回思今日发生的事,凝神思考蒋监正和端宁长公主的目的。
申嬷嬷见她一脸疲累,有些心疼,忙忙服侍她洗脸净手,端了药膳服侍她吃完了,这才问道:“去了大半日,可有什么要紧事么?”
潘灵玉也不瞒申嬷嬷,把事情经过说了。
申嬷嬷听得惊奇,“长公主和蒋监正争了起来,就为了……”
她感觉不可思议,摇头道:“不知道他们弄什么玄机,但娘子要记住自己身份,别被利用了。”
以申嬷嬷的角度看,潘灵玉虽才貌双全,到底是和离妇,已有了年岁,不管是齐王,还是蒋家公子,断断不可能看上她?
这干人当众争抢,定有原因,只是这原因不为她们所知罢了。
总之,看着太好的事儿,对她们娘子,定然不是很好。
潘灵玉也这样认为,当下略坐一坐,感觉倦了,便进去午睡。
前头厅中,潘灵玉一走,蒋监正便也带着蒋浩瀚告辞走了。>>
端宁长公主倒是留下用了午膳,至午后才回公主府。
武侍郎回至府中,却是忍不住唤工部一位好友好聚,把今日发生的事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