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亚尔佛莉德的预定计划里,她应该在十八岁时和那尔撒斯结婚,但在喜好独身的宫廷画家的四处逃窜中,岁月不停流逝。众人以为她会发怒,亚尔佛莉德却显得相当沉着。她相当确信,那尔撒斯的脑中正在设计一个外人不可见的圈套,剩下的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仅此而已。仍然一副少女做派的她,似乎相当享受希望成真之前的这段时间。
法兰吉丝带着柔和的表情点了点头。
“这样也好……”
几乎在同一时刻,大将军达龙被宫廷画家招呼,造访了他的宅邸。
“有什么事?千万别说是要画我的肖像画这种恐怖的事。”
“关于席尔梅斯殿下。”
达龙立刻闭上嘴。
“那位烦扰旁人的仁兄——好久没听到他的名字了。”
“好了,坐下,说来可就话长了。”
“我会坐下的,拿酒出来。”
如此说着的达龙在能够直面秋季花朵绚烂的庭院的位置落座。只要坐在这个方向,就可以避免看到画家那尔撒斯装饰了三边墙壁的作品。
待那尔撒斯将从间谍和交易商处听来的话一一道来,达龙一耸宽阔的肩膀。
“也就是说,席尔梅斯卿跌了相当大的一个跟头,从密斯鲁被流放了。虽说很可怜,但还真是自作自受,他不能怨恨任何人。”
“你这么认为吗,达龙?”
达龙把装了麦酒的大杯拿在手中,以危险的目光盯着老友。那尔撒斯继续说道:“那位仁兄不憎恨他人,就根本活不下去。他憎恨密斯鲁人和鲁西达尼亚人,尤其憎恨帕尔斯人。”
达龙用半砸的姿势把大杯子叩在地板上。
“那么说,他果然憎恨着亚尔斯兰陛下……?”
“可能性相当充分。”
“真是好心没好报!亚尔斯兰陛下到底对席尔梅斯卿做过什么?简直颠倒黑白!如果他胆敢对陛下出手……”
“所以才要你去把这事了结了。”
那尔撒斯口中的“了结”,听在达龙耳中带有一种战栗的轰响。尽管是自己的好友,但这个男人要是想了结掉远在二百法尔桑(约一千公里)之外的异国之王,也完全办得到。
“该怎么了结他?”
达龙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却对自己的行为火冒三丈。不管怎么说,他们在讨论的都是奸谋,当然不是什么能够大声宣扬的话题。
那尔撒斯的声音既没变大也没变高。
“综合密斯鲁方面得到的情报,席尔梅斯卿似乎走海路前往了马尔亚姆方向。”
“使用了船是吗?”
“假如海神体贴凡人,招来一场暴风雨,就不必弄脏任何人的手了,但这当然不可能。”
弄脏我的手也无所谓——达龙虽然这么想,但也不能让身为大将军的他独自前往马尔亚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