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家手中动作一顿,在调色盘上划出了长长的一道,就连手指上都留下了一些颜料。
少年站在微光中,他的肌肤白得近乎于透明,但又与他的毫无生气的苍白不同,那是生机勃勃的颜色。
画家已经想好了用什么造型,放下了调色盘,一手扶着轮椅,就要过去。
谢小舟知道画家想要做什么,连忙说:“画家先生……是要摆造型吗?你和我说就可以了,我自己来……”
少年小声的哀求。
但又不是因为厌恶害怕而想要远离,而是出于羞涩。
画家果然停了下来,命令道:“躺下。”
谢小舟:“……”
这个姿势好像比跪下还让人不好意思。
不过谢小舟知道,这是命令,而不是请求。
在迟疑片刻后,他还是按照画家说的做了。
先是坐在了地上,然后一手撑着地面,慢慢地躺倒了下来。
地板冰冷坚硬,再加上躺在一个空旷的地方,难免会让人有些没有安全感。
谢小舟保持着仰倒的姿势,眼睛有些无处安放,只好直直地盯着天花板,等着画家过来。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他听见了轮椅滚动的声响。
画家来到了少年的身边。
因为不良于行的缘故,他一直坐在轮椅上,比其他人要矮上一截,可现在却是能够低头看着少年。
这是一个新鲜的角度。
少年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黑色细软的发丝垂在眼前,黑白分明的眼睛不安地眨动着。
一张任人涂抹的白纸。
画家一手撑着轮椅的扶手,弯下了腰,想要做些什么。
谢小舟稍微屏住了呼吸,以他的姿势,完全看不到画家的动作。过了一会儿,他的身上传来了一股冰凉的触感。
那是画家的手指,没有人类的体温,而是冰冷刺骨,如同寒冰。
那手指划过了谢小舟的胸口,手指因握笔而带着一层老茧,有些刺人。
“咳咳……”画家止不住地咳嗽着。
一阵风吹来。
白衬衫的扣子解开后,衣摆被风吹得散乱,朝着两侧敞开,风光乍现。
画家收回了手,满意地看着这一切。
少年的样貌天真无辜、楚楚可怜,可表现出来的姿势却截然相反。他就这么躺在那里,衣领散乱,白皙软-嫩的地方留下了一道又一道颜料的痕迹。
那是鲜红、炽热又奢靡的。
谢小舟意识到了什么,想要伸手遮挡一下。
画家冷声阻止:“别动。”
谢小舟的手僵住了,既然画家这么说了,他就不好乱动了,继续任由他人打量。
这个姿势有些奇怪,久了就会有些酸痛,但在画家的目光下,也不敢放松,只好一直这样保持着这样的动作。
画家欣赏了片刻,就在谢小舟以为他要回去绘画的时候,他冷不防地问了一个问题:“你进过那扇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