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为一些过往的深厚情谊,何圣蓝、杨卉、尉迟如君……他们三人彼此从不设防,亲如兄妹。
“这件事,卉姨有没有……告诉过别人?”何宴将话补充完整。
杨无非明白了他的暗示,凝目低语:“尉迟……”如果真的是他,这些年真是错看了这人!
笼中的温镇海无声地笑了笑,再次闭上了眼。
杨无非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当务之急,得赶快找回原初药剂,绝不能让它们再落入野堡手里!这件事需要立刻上报……”
华素年跟着杨无非往外走,何宴却顿住脚步,方遒随即跟着他停下。
何宴:“杨爷爷,您先去,我还有事要问温镇海。”
杨无非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默许了他的请求。
温镇海立时掀开眼皮,瞄了何宴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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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沉的蓝紫色染就了今夜的天幕,亮光微弱的、如芝麻般细小的星子稀疏地散落在四方。
一枚灰白色的彗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划过天际,为这个看似普通的夜晚增添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氛围。
“铿。”开锁。
“吱呀。”门被推开。
“咔。”关门。
这里是白银界最特殊的住房地段,专供科研所的高级员工居住,每个人分配到的都是独栋公寓。
工作了一天的尉迟如君拖着疲惫的身躯倒在了沙发上。
每晚回到家,他都没有习惯性的开灯动作。
反正家里除了他之外,也不会有第二个人出现。
他不需要开灯——光亮总是把屋子的空旷展现得很直白,轻而易举地就能将他小心深藏的孤独寂寞残酷地剖出来,落在铮亮的地板上、光秃的茶几上、半空的衣柜里……目之所及,无处不在。
黑暗是一种保护色。
但是今天的尉迟如君并不打算和往常一样在沙发上一躺就是放空半小时,他还有一件要紧的事要做。
心里默数十个数。
十、九……三、二、一。
纵使再不情愿,也还是强迫自己坐了起来,然后起身,径自走入卧室,拉开床头的抽屉——
尉迟如君低垂着眼,徒劳地拖延着时间。
已经不能再拖了,“天堂”被一锅端的时候,他就应该行动了,而不是拖到今天,高层的人估计都已经审讯了温镇海一轮儿了。
在这样的黑暗里,一个人,他心绪安宁,好像世间所有的是是非非都与他无关。
但这只是错觉,他早已深陷是非的漩涡无力挣脱了。
尉迟如君伸手往漆黑的抽屉里一抄,然后步履镇定地走到窗边,拉开了一半的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