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的泪水越流越多,说到后面甚至涕泗横流。
雪莉却是再也听不下去了,从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径自离开了大厅,留给众人一个不必追的瘦削背影。
她走到夜空下,吹着晚风,心里凉凉的。她惊讶地发现真到了这个时候,自己心里竟是没有怒的,只觉得有些荒唐好笑,却又笑不出来。
恨吗,好像也没有。
风卷动她的衣服下摆,她抬手捂着心口自问,并没有对自己说谎。
但是有怨。
可也怨得有限,时至今日,倒像是彻底打开了一个经年心结,不过尔尔。
她忽然想到,自己是失去了一些东西,但一路走来,也得到了更多。
好像活在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东西,是一个人生来就该有的。既然如此,又怨从何来呢,不过是各人有各人的命罢了。
梧桐树下枯坐一夜,晨风卷地,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雪莉若有所感,偏过头。
果是那个有着几分笨拙但诚心一片的青年踏叶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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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清洗五块玻片给我。”
“剪刀。”
“把这个拿去化验一下。”
“小卉那边的结果出来没有?”
……
实验室内忙作一团,节奏竟快到让人有种这其实不是实验室,是手术台的错觉。
到后来,本是坐在一边旁观,想着说不定能见证历史的方遒也被拉来做了壮丁,学着邓长风、串串他们那样,帮着打下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也不知外面已过了几个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