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妈猛地一拍脑袋,“哎哟,小清醒了的事告诉云逸了吗?”
吕家父子两个面面相觑,都僵住了。
吕清感觉自己好像又睡了好长好长的一觉,醒来的时候病房里一片漆黑,隐约能从门缝里看到走廊的光亮,能听到一旁的陪护床上轻微的呼噜声。
应该是吕爸留在病房里。
吕清努力看向那边,分明什么也看不到,白日里见到的父母哥哥的音容却也在眼前浮现。
她只昏迷了短短半个月,却在异世度过了漫长的百年。
对父母兄长的面容,即便她再努力地回想,一次一次地要求自己记住,最后也不免有些模糊。
但今日醒来,一看到他们的样子,她才发现那些尘封百年以为早已被遗忘的记忆竟然就安安稳稳地存放在心底最深处。
只要一阵清风吹来,拂去上面薄薄的灰尘,一切一切便又在眼前。
她甚至能够想起,下山前一天,她和村长的交谈。
有了对比,吕清便知道,家人憔悴了不少。
在她的记忆里,吕妈从前是保养得最好的,四十多的人了还年轻得三十几岁似的,今天一看,鬓角都发白了,神情憔悴,从前精致的妆容也不复存在,眼睛肿得核桃似的,父亲和哥哥也是眼下乌黑一片,不知多久没睡个好觉了。
吕清只觉着心里如刀子割得一般,涩涩地发疼。
是她不好,叫吕爸吕妈老来老来,还要为她操心。
但她毕竟不是会自怨自艾的人,这会既然醒了,那就配合医生好好治疗,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身体好了,以后想要孝敬爸妈自然有的是机会。
这样想着,吕清闭目躺着调息一会,忽然又想到回家之后,做的那两场怪梦。
梦里的东西,往往是醒来便忘了十之,她也是如此。除了欢喜欣慰的心情之外,唯有三样东西记得很清晰。
两样都是十四位数的无规律号码,还有一个人名。
叫什么……田亘。
这人从前没听过啊。
吕清想着,慢慢陷入了沉思。
她不认为这只是随随便便的一场梦。直觉告诉她,那两串号码和这个人名都很重要。
但重要在哪呢?
她眉心微蹙,想要抬手挠挠头,又碍于手被石膏固定住,只能发呆想着。
正出神呢,忽然察觉到病房的门被人从外推开。
她连忙转眸去看,然后整个人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