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瞥了一眼不停打颤,满脸泪痕的婉清,从身后抽出一张柔软的毯子扔到了她身上。
婉清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地将东西接住。等看清后,她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递了回去。
她解释道:“这东西金贵,我身上不干净,会弄脏的。”
刚刚在那儿听了一通,这会儿也算是明白眼前人是个什么身份了。
“东西是给人用的,不是拿来供奉的。”越葭神色淡淡,心里却莫名烦躁。
不知是气恼于贺家的所作所为,还是生气于婉清的不知好歹。
婉清递东西的手僵在半空中,一时之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青阳虽气愤于婉清的自作主张和鲁莽行为,可看到她这一身的痕迹,却仍是十分心疼。
她接了过来,然后直接裹到婉清的身上。坐过去后,又从角落里拿出药箱,给她上药。
婉清感激道:“谢谢这位小娘子。”
“谢我干什么,又不是我救得你。”青阳没好气道。
“多谢郡主肯救我。”婉清看向面无表情的越葭。
她知道若不是越葭肯保下自己,最后她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
毕竟,在偌大的乡侯府里埋掉一条无关紧要的人命,又不算不上什么大事儿。
戚里的哪门哪户敢说自己府上没闹过人命官司?
越葭没搭理她,而是盯着某处发起来呆,也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
“郡主可否将我送回百花楼,或者就近将我放下也行。”婉清这话一出,就感受到一道似刀般锋利的目光,她慌忙解释道:“郡主放心,我不会出去乱说的。”
在贺家这一晚的经历,让她实在是不敢再在戚里多待一天,还是快些回到百花楼的好。
“怎么,是嫌我给你填的坑不够多?还是想去自投罗网?”越葭一脸阴沉道,“既然如此,我费那么大劲儿把你救出来干什么,干脆让你死在贺家算了。”
青阳使劲儿在婉清脸上戳了一下,疼得她“嘶”地叫了一声,紧接着头便往后躲去。
青阳生气地把东西扔回药箱,“疼死你算了。”
婉清之前就推测过那位“素未谋面”的女郎出自越氏,但始终未敢将人与越葭画上等号。如今听到越葭亲口承认,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震惊的。
她嗫嚅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也只好闭上了嘴。
她明白越葭的话是对的,广汉乡明面上虽然将人交给了越葭,但难保他不会派人守着。
万一被抓住了,那会儿可真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马车在郡府门口稳稳地停了下来。
“他没把你……”越葭忽然开口问道。
婉清半起的身子一僵,似是想起什么来,面色悲凄。
半晌,她却摇了摇头。
越葭看见后,并没有多问,而是率先跳下了车。
她朝门口的武婢嘱咐了几句,然后便让她们去准备了热汤,顺便通知了王嬷嬷,让她好生照料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