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拿来的是什么呀?”秦止看着不停忙碌的越葭,嘴角勾起一抹笑来。
“祛疤药膏。”越葭说道,“之前太医令还在都城的时候,特意让他调的。”
“你很介意留疤吗?”
“哪个女娘愿意身上留一堆疤呀?”
听着越葭轻松的语气,秦止斟酌道:“这么介意的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越葭清理干净伤口后,拿起了伤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介不介意的,其实也没那么重要啦。再说,这可是我们武将的荣耀。不过……就是丑了一点儿。”
她顿了一下,又好心提醒道:“可能有些疼,你忍着点儿。”
秦止点了点头,可当疼痛的感觉传遍全身时,他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处理完伤口后,越葭不经意地提道:“说起来,你刚刚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呀?”
“昨天早上,我……”秦止有些羞于启齿,便换了一种说法,“我看到你大氅上满是血污,有些放心不下,就一直在北军狱外等着。”
“外边那么冷,你就穿着这个一直等着?”越葭指了指地上的血衣,有些震惊,手里的动作不自觉地加重了些。
见秦止又皱起好看的眉,她赶忙放轻动作,“你……你不是有崇王令嘛,可以直接进去找我的。”
“我怕你不想见我。”秦止莫名有些低落道。
“明明是你一直在躲着我好嘛,怎么是我不想见你?”越葭有些不满道。
“可这半个多月里,你一句话都未和我说。”秦止委屈道。
“我想说来着,但当时不是被传进宫里了嘛。”他的语气似乎带了些许撒娇的意味,但越葭听着也不觉得烦,只是一本正经地解释道,“而且,我是有苦衷的。万一里面有别人的眼线,我和你说了实话,不就出事儿了嘛。”
顺便,她解释了一下她与莫向的关系,“我呢?和莫向是以往在外面结识的,关系还不错。但我与左都督的关系很差,莫向又是隶属于左都督那一脉,再加上以往的中护军是我暂代的。若是让他人知道我和莫向的关系匪浅,又该怎么想?本来就手握重兵,越氏又是大乾排得上号的富商,还是天子身边的红人,荣宠不断。再与他人藕断丝连,我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吗?”
越葭叹口气,她真是压力山大呀。
秦止其实十分理解她,位高权重虽然听着好,看着也是风光无限。可其中的艰险,又是几人能承担得起呢?
“那你自己呢?”他问道,“有没有想过你自己想……”
想做什么?
“什么我自己?想什么啊?”越葭对他没理头的提问感到有些奇怪。
“就是……我听说容予要娶你?”秦止莫名有些犹豫,最后还是选择换了个问题。
“你怎么什么都学呀,还学会听墙角了?”越葭斜睨了他一眼。
“所以说,是真的喽?”秦止见她开始答非所问,不免心里一惊。
越葭促狭地笑了笑,“真假又何妨?这世上想娶我的人多了,我还能一一嫁不成?”
“那你喜欢容予吗?”秦止眼巴巴地望着她。
越葭却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喜欢一个处处针对我的人呢?”
“你都知道?”秦止有些意外。
“不得不说,他倒是省了我很多麻烦。”
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传遍越葭的全身,尽管容予之前的举动是她是喜闻乐见的。但毕竟,她也是个人,谁还不想听夸奖的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