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再在里面没心没肺地睡觉了,也不会再去偷吃贡品了。
因为她长大了。
刚出院子,越葭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秦止。她看了看凭空多出来的守卫,挥手示意他们回去。
直到那些身着劲装的守卫们消失,她才问道:“你怎么没在前庭?”
“我是想问你,琴已经修好了,要不要和我去看一看?”秦止笑吟吟道。
那应该就是万泗以前统领的隐卫吧,这些家伙,真是没一点儿动静。他在郡府这么长时间,也只见过两三个而已。
越葭心里的烦闷似乎扫去一点儿,她点点头,跟着他向外走去。
二人一路无话。越葭是没心情说话。秦止则是没有没话找话的习惯,同时也是照顾她的情绪,也没有说话。
但对越葭来说,不被打扰,反倒是能更好的平复心情。等到府库时,她就已经恢复正常了。
秦止将琴放在书案上,手轻轻拨动着,悠长的古调自琴身传出,委婉连绵。
如空谷幽兰,山涧泉鸣。似池水徘徊流连,泛起片片涟漪。仿佛置身于幽林中,一抬头,便是清浅的银河,皎洁明亮。
见他全神贯注,整个人都投注于琴上,越葭觉得,他一定是十分喜爱这把琴。
一曲毕,她问道:“是招隐吗?”
皇后一向喜爱诗词歌赋,抚琴作对。她虽然不好好学,但也是耳濡目染。能分辨出来是什么曲子,也很正常。
秦止点点头,示意她坐到自己身旁。他指了指,说道:“你自己试试?”
越葭伸手拨弄了几下,便觉得琴弦有些割手。她转头望向秦止,有些期期艾艾道:“你确定……这玩意……不是什么刑罚吗?”
她的手上倒是有护手的茧,只是大部分都在掌心和关节处,手肚上可是没有一点儿茧,自然会觉得割手。
秦止“扑哧”一声,笑道:“你要是不喜欢的话,那我们就不学了。”
“也不是不想学,但可以换一个吗?”越葭有些不好意思道,“你还会其他的吗?”
不管怎么说,也是她亲口答应的。还没开始学,就打起了退堂鼓,这多少让她有些挂不住脸面。
“那你想学什么?”秦止问道。
“不知道。”越葭回答得很实诚。
秦止又是一笑,“那就每一样都试一试,怎么样?”
越葭小鸡啄米似地点点头,毕竟像秦止这么好说话,好脾气,还耐心的老师,当世难寻。
后面,两人尝试了不少东西。
越葭也是这会儿才知道秦止会得东西竟这么多,什么作诗作画,那都是小儿科。
他不仅会弹琴,长笛吹得也是一绝。一些冷门的乐器,他同样粗通一二。还有越葭喜欢的奇闻异事,他也能说上几句。
不愧是不出面,便名头响彻都城的秦家三郎。她突然觉得,自己这算不算是捡到个宝儿?
不对,不能算作是捡,应该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容府。
容氏一大家子聚在一起,但也许是家风严谨的缘故,众人都显得十分拘谨,少了一丝阖家团圆的欢乐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