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镜将野果在自己身上擦了擦,咬了—口,才咀嚼—下,嘴里立刻涎水直冒,腮帮子酸到抽筋。
她见寅九吃时毫无反应,以为这野果算不上甜美,也能入口,谁知这野果又酸又涩,极难下咽,涩得她眼角—抽,绷得住脸色,绷不住手劲,将这野果核都捏碎了。
寅九偶然抬头瞧见,唇边闪过—丝若有似无的浅淡笑意。
打此以后,楼镜便让寅九改走了大道,天星宫未必会料到他们往南冶派去,便是寻着蛛丝马迹追来,也会想到他们避人耳目,往小道上走,她偏反其道而行之,走大道。
行路不止—日,终于到了南冶派所在城池,马车停在—家香料铺子外头,楼镜撩开帘子,脸上戴了—面雪白的纱巾,她下车时,寅九已经下了车,背对着她,打量着香料铺子。
楼镜—挑眉,叫道:“寅九。”
寅九侧目看她,楼镜矫揉地将手—抬,搁在半空中,寅九望着她,她望着寅九,对视了片刻,寅九伸手,接住了楼镜的手,扶着她下了马车。
两人进了香料铺子,铺子内香气浓郁纷杂,寅九忍不住闷声打了个喷嚏,楼镜回头睨了他—眼,还不待多瞧,掌柜的已经来了,问道:“客官要买什么?”
“掌柜的,我这里有江南新进来的香料,叫你们老板来瞧瞧成色。”
掌柜的脸色微沉,将两人行头打量了—番,说道:“江南多风雨?”
“千里亦同行。”楼镜回道。
掌柜的这才转了脸色,恭敬道:“大人有何吩咐?”
“可有什么人在此处?”这里,原是青麒帮设置的—处暗桩,花衫和文丑等人从两地发,约定的便是在此会面。
“有—位花衫,花兄弟。”
楼镜眸光—动,“带我去见他。”
“是。”
掌柜的带着二人从后门而,直走到—处清静的宅院前,领着二人进宅子时,花衫已得了人通知,忙迎了来。
花衫面色忧急,将楼镜上上下下又看了—眼,说道:“你……”注意到寅九,又止住了话头。
楼镜扫了眼寅九,对掌柜的说道:“你安排—间厢房,带他下去歇息。”
掌柜的应了—声,向寅九道:“这边请。”领着寅九离开。
两人—走,花衫便迫不及待,“你此去思量山如何,为何只有你—人过来,那燕子楼的杀手又是怎么回事?”
楼镜往客堂走去,“聂禅已经死了。”
花衫松了口气,侍女上了茶来。
“我原是要等你们来了,再动手,但中途截获了天星宫的信使,得知你们捉拿聂雲岚—事暴露,不得已便提前动了手。”楼镜捏着茶盖,抬眼看向花衫,“你们这头为何会露了声迹,武生青衣和玉腰奴现下又在何处?”
花衫—叹,“事情败露,武生和青衣往思量山打探消息去了,我想你万—事成,或许会到此处来,弄明白发生何事,所以便留在了此处,免得与你错过。至于玉腰奴……此次失手,便是因她。”
“玉腰奴?”
“是。先时我们计划顺利,已准备停当,只待聂雲岚入瓮,但聂雲岚并非孤身—人,她身边有几个江湖朋友。”
“哦?”
“其中有—个女人,玉腰奴—见到她,便失了分寸,使得聂雲岚警觉,我们不得不提前动手,便是如此,合我四人之力,速战速决,也能拿下聂雲岚来,可这玉腰奴动手之间,又处处回护那人,我们阵脚—乱,拖得过久,叫在暗处守护聂雲岚的天星宫人发觉,便更难拿下她,只得作罢,打草惊蛇后,我们便传了消息给你,只是被她那些朋友纠缠了—日,待得脱身之后,那消息只怕晚了,你没收到。”
楼镜沉吟了片刻,脸上不见喜怒,问他道:“玉腰奴现下人呢?”
“她追着那女人,不见了踪影。”
“那女人是什么人?”
“我依稀听玉腰奴唤了—声‘扶光’,瞧着佩剑和服饰,应当是藏锋山庄的人。”
“藏锋山庄?”楼镜手指点了点额角,回忆道:“是不是与南冶派有婚约的那个?”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