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一人探头探脑,在外偷偷打量,余惊秋察觉动静,抬头一看,却是月牙儿,不知在探看什么,余惊秋声音放得很轻,怕吵醒了楼镜,“月牙儿?”
月牙儿这才跳进屋来,走了过来。
“在瞧什么,鬼鬼祟祟的。”
“在看我师父离开没有。”月牙儿惨淡一笑。
余惊秋一怔,没了言语。
“你身体怎么样?”
余惊秋拢了拢披在身上的衣裳,“好多了,昨晚吓着你了罢。”
“嗯……”
余惊秋看了眼月牙儿,“你有话想说?”
月牙儿垂着眼睛,好一会儿才抬起来看着她,“山君,你们这次出谷,能不能带我走?”
“……”
眼见余惊秋犹豫,月牙儿咬牙道:“就算这次你不带我,我自己也要出谷的。”
余惊秋不知发生什么,让月牙儿突然间如此决绝,左不过是为了韫玉,她想起楼镜说月牙儿和韫玉的那番话,原本要劝解的话放下了,转而问道:“你想好了么?”
月牙儿点头。
余惊秋斟酌良久,“好,如果你真的想走,这次离开,我带你出谷。”
月牙儿如释重负般,展颜一笑。
月牙儿走后,余惊秋垂眸看向楼镜,楼镜脸色苍白,眼下乌青犹未明显。昨夜她虽神志不清,却还记得有一股温暖的真气安抚着她,她知道那是楼镜。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格外警惕,即便入睡,但有风吹草动,也会立马醒来,她和月牙儿说了这么会话,楼镜也不见醒,昨晚当真是累狠了。
余惊秋抿了下嘴唇,没忍住伸出手去,将她头发轻轻撩拨开,顺到耳后,手掌抚摸上她的脸颊。
楼镜沉睡不醒,不能得知。
余惊秋知晓自己骨醉复发了,这解毒如何繁琐痛苦,她比谁都清楚,但她不想叫楼镜见着自己那副惨状。
可她明白,一旦楼镜得知她旧毒复发,一定不会放下她不管。
确实如她所料。
楼镜不仅要管,还要从头管到尾。
余惊秋按照韫玉吩咐,要去药池中第二次疗伤时,绕过屏风,骤然间见池中已有一人。
那人靠在池边的肩膀手臂肌肤细腻洁白,竟然是不着寸缕。
余惊秋手臂上还搭着干净的替换衣裳,仓促转过身去,“你在这里做什么?”
楼镜听得声音回过神来,便见着余惊秋背对了她,她眼中满是笑意,语气轻佻,“我来帮你疗伤,韫谷主说我内功能助你更好吸纳药力。”
余惊秋咬牙道:“疗伤便疗伤,你为什么不穿衣裳!”
楼镜手臂攀在岸上,头枕着手臂,“衣裳湿漉漉地贴在身上,不舒服,所以我不穿了。”
余惊秋无奈道:“把衣裳穿上,不然,你就出去。”
楼镜笑道:“师姐,你难道不敢看我?”
“……”
楼镜压着低哑的嗓音,语尾撩拨,“我身上哪处地方你没看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