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她回母亲那边。”
“是,公子。”
青路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反手一扭,就将绿腰给扯了起来,拖拽着往屋外推。
绿腰惊恐的大哭起来,“我错了,公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您放过我吧……”
扶苏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绿腰从他身侧经过,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挣脱了青路,猛地一把攥住他的宽袖,“公子,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您放了奴婢吧?奴婢只是,只是喜欢您,奴婢爱您啊!”
扶苏被她扯着宽袖,身形微晃,他慢条斯理地垂眸,看她。
绿腰见扶苏低头看自己,还以为他是对自己这番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动容了,正扯起一个笑,却不防正撞进那双眼里。
本是多情的薄凉眸,如今浸着一股看不清,道不透的阴冷。扶苏抬手,一点一点拉高自己的袖子,扯开她的手。
“青路,你办事越来越不利索了。”
绿腰面色煞白。
青路单手一捏,绿腰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她的腕子竟被生生捏断。
“啊!”
绿腰一事,扶苏处理不过一个时辰,主院那边就来了人,说是主母想要见见公子。
扶苏已经很久没有到他母亲的院子来了,他看着院中挂满了由蜡烛而制的腊梅花,脚步略顿,直到身后的婆子客气的催促了一声,才抬步继续往前走。
主屋内点着灯,有年长的女使守在那里,见扶苏来了,忙打起毡子。
安庆长公主膝盖上披着一条薄毯,靠坐在榻上,怀中一个手炉,脚边跪着一个哭哭啼啼的丫鬟,腕子上绑着白布。
衣衫不整,可怜兮兮的模样,是绿腰。
屋内燃着熏香,是宫内特有的供香,整个卫国公府只有安庆长公主才会用。
扶苏垂眸,拱手,“给母亲请安。”
安庆长公主睁开眸子,那双与扶苏如出一辙的风情眼眸轻轻一瞥,示意他坐。
扶苏撩袍,坐到安庆长公主的下首位。
扶苏来了,绿腰哭得更厉害了。
“你是哪里不满意这丫头?弄得人腕子都折了。”安庆长公主说话时声音懒懒,音色与扶苏不像,语调却极像,因此听上去两人竟有七分相似。
扶苏低头,单手搭在椅靠上,不言语。
安庆长公主皱眉,“是觉得她生得不够漂亮?”
扶苏继续垂着眉眼,纤长眼睫下落,遮住一片暗影。
“你倒是说话啊?”
扶苏霍然抬头,直视安庆长公主,“母亲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他的眼神又冷又直,冷白的肌肤在光下更显玉色,给人的感觉十分淡薄。
安庆长公主一顿,看着扶苏的眼神中带上了几分复杂。
“不是你想要的通房吗?”
“我没有说过。”
“那你书房里挂着那幅女人图做什么?”
两人说了几句,扶苏又不开口了,他看着安庆长公主,就像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