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梧醒来。
只觉得眼睛比平常时要肿上许多,毕竟视线范围变小了还是挺明显的。但是吧,又比以前哭肿了之后情况要好许多。
她换好衣服下床去了洗手间,看见镜子里眼睛微微水肿的自己时,皱了皱眉。很快,她便走出浴室,餐厅里飘来一股煎蛋的香味。
岑淮舟围着她买的哆啦a梦围裙,正端着煎蛋往桌上摆盘。察觉到身后脚步声,岑淮舟稍侧身,便看见乔梧蜗牛似的慢吞
吞挪着,不动声色地在她肿肿的眼睛上扫了眼,眸色微沉。
乔梧走过去,岑淮舟随手把盘子往餐桌中间推了推,偏头睨她,毫不客气道:“帮我解一下,没手了。”
乔梧本能地应下,说了声“好”之后抬眸看见了岑淮舟空空如也的双手,此刻正悠闲地垂在身侧。
“”
乔梧好看的眉头渐渐拢起,瞧了瞧他的手,又抬睫盯着岑淮舟。
眼神里,多少透露着“你在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意思。
四目相对,见乔梧意有所指地盯着自己,岑淮舟半点被拆穿的自觉都没有。过了几秒,从抽纸盒里抽了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修长冷白的手指。
迎上她的打量,眼神无辜看上去坦荡得不能再坦荡了:“手上有油。”
乔梧凑近了些瞧。
嗯,手指修长白皙,干净清爽。按照阚鹿的口头禅,这要是真有油,她就倒立洗头。
她眨了眨眼,盯着岑淮舟,妄图让这人意识到自己的发现。
岑淮舟扬了扬眉梢,把餐巾纸攥成一团扔进垃圾桶,语气笃定:“擦不干净。”
就非常的,理不直气也壮。
“”
妙。
妙蛙种子见了都不得不说一句:“妙哇。”
乔梧和岑淮舟对峙几秒,败下阵来。低低“噢”了一声,准备绕到他身后,手腕却被一把拽住了。
乔梧仰头看他:“?”
岑淮舟指腹轻轻摩挲她光滑的腕骨,垂眼轻哼,“从前面解。”
岑淮舟睨她,随手揉乱了她的头发,一脸懒散:“还要绕到后面去,麻烦。”
乔梧看了他一眼,懒地搭理。动作慢吞吞地站到岑淮舟面前去,伸手到他身后去摸索着绳结。
昨夜的梦境过于真实,按照以往的惯例,应该是哭了,不然眼睛也不会这么肿。但是一觉醒来,脸上居然没有泪水干后的紧绷感。
乔梧下意识看向岑淮舟,一抬眼便撞进男人慵懒漆黑的眼眸中。
捉住她视线,岑淮舟眉梢轻抬,“
有事?”的意思尽在眼神中。明明也长得清隽矜贵一人,偏不正经点,给人一种吊儿郎当的闲散错觉。
乔梧想也不用想,就知道他一开口又要说些什么叫人心尖一跳的话,索性截了岑淮舟欲言的话头,抢先问道:“你今天晚上值夜班?”
手指也总算是摸到一个线头,借着说话的功夫随手一拉,而后便退开来。
腰身上的束缚丝毫没有解放的趋势,岑淮舟早有预料,随手把绳结从背后拉到身侧,垂眸瞥了眼。
果不其然——
原先的活结已经变成了一个有着硬疙瘩的死结。
乔梧边说话,注意也被他吸引。顺着岑淮舟的动作,视线渐渐地落在了男人修长手指中的死结上。
空气中似乎都有那么一瞬的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