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梧心虚地捏了捏衣角,眼神飘忽地继续说话,企图做到自然岔开话题:“我给你送晚餐吧,我晚上正好有晚自习。”
岑淮舟轻啧,乔梧的目光情不自禁地顺着他指骨分明的手移动。岑淮舟三两下抽出线头,取下围裙搭在椅背上,瞧着乔梧的小表情无端笑起来。
乔梧仰头看他,语气里是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娇嗔:“岑淮舟,你这人怎么老喜欢莫名其妙地笑。”
笑得她心底发毛,总觉得这人儿又憋着什么坏。虽然岑淮舟不笑的时候似乎又有那么几分严肃。
“笑也不行?”岑淮舟低笑了声,眼尾翘着,抬手戳了下乔梧的额头,慢条斯理地收回手,语气悠哉:“你还挺霸道的。”
“我哪有。”乔梧抿了下唇,为自己小声辩解。她舔了下唇瓣,“你不要就算了——”
“我哪说不要了。”岑淮舟啧了声,不怎么正经地撩起眼皮笑起来,一双眉眼意味深长地翘着:“乔梧,你脾气渐长啊。”
刚回国那会儿,不是装作不认识他,就是一副温软的模样,接下他所有的试探。
现如今也会发小脾气了,整个人鲜活起来,倒更有生气了。
乔梧顺着他的话想了想之后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顿时底气虚虚的。眼珠子转了几圈,抬眸跟岑淮舟对上视线,慢腾腾“噢”了声,理直气壮:“是你先招惹我的。”
岑淮舟闻言,眉梢一扬,在乔梧稍许心虚下,学着她的语气,拉长着调调儿,吊儿郎当地靠在椅背上伸出一只手:“噢那我给你打一下?”
“”乔梧吃了口煎蛋,咽下去后才抬起头看他一眼:“不打。”
她小声:“果然那句话说的没错。”
岑淮舟饶有兴致地哼了声,“哪句话?”
乔梧慢吞吞拿过牛奶杯,回答他:“男人至死是少年,果然都很幼稚。”
幼稚·岑淮舟·本人:“”
岑淮舟嗤笑,更为幼稚地报复性在乔梧头发上揉了两个小揪揪出来,非常不知悔改地对着她勾唇:“多谢夸奖。”
次日傍晚去给幼稚鬼岑淮舟送晚餐,天边缀着薄纱似的火红云层,层层叠叠在浅蓝柔云上铺开来,迤逦缠绵。
乔梧拎着小包走进电梯,看着电梯金属倒映的自己,有些恍惚。
这还是两人领证后,第一次来医院送饭。
乔梧来之前给岑淮舟发了微信,但是现在都还没回复,想来还没忙完。乔梧便直接拎着小包在他办公室里坐下。
今天的菜里有汤水,乔梧本想见到人了叮嘱几句,眼下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她便无所事事地打量起来。
不得不说,岑淮舟这间办公室外的风景不错,可以看见不远的小公园。
看了好一会儿,临近要去上晚自习了,岑淮舟也还是没回来,发过去的消息依然石沉大海。乔梧看了眼时间,准备离开。余光漫不经心一瞥,在掠过某个绿秃秃的东西时,被吸引得停下了脚步。
神色有些意味不明起来。
一走出办公室区,医院走廊里的喧闹就扑面而来。
炸得耳膜一震。
“快点!叫人过来!给他一针镇定!”
“不要让他
影响到其他病人,都带开!”
“先把他的血止住,维持生命体征。”
走廊上有好几个医护人员神情焦急地跑过,嘴里喊着什么血,被刺伤了。乔梧也没太听清楚,但是这场面有些骇人,周围围着看热闹的人少了许多。
乔梧转身从另一边的出口走去,心下忽然有几分很莫名的不安,她打开微信,心下一沉——
还是没有消息。
她驻足走神片刻,又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撩起,摇摇头走了。
经过一个拐角时,旁边的洗手间里传出几道细碎的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