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当机三分钟后,重新运转。
她调匀呼吸,尽量使自己平静,话语中却仍抑制不住颤栗:“我我想进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周珩手里的动作一松,神色突兀地出现了短暂的不自在,说话也卡顿了一下:“没、没有。”
丁老板压根没注意到莫琪瑾怪异的语气,只感觉胸口一松,他又活过来了。
复活后的丁老板,大手一挥,指着一堆食材包揽道:“七斤学姐,你出去吧。这里有我和学长就行了。”
莫琪瑾讷讷点头:“我、我是该出去的。”
她第一次在自己家产生一种自己很多余的心酸感。
待莫琪瑾走出去以后,丁老板突然想起自己让周珩给他系围裙的初衷,就是个恶搞行为。
这会儿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莫琪瑾刚才进来可能是误会了。他挠了挠头,也有些尴尬:“诶,学长,刚才咱俩那个样子,七斤学姐会不会误会我们?”
周珩睥睨他一眼,眼神冷漠而阴郁:“你说呢?”
丁辰突然有了股他要撤资的不详预感。脑中一瞬儿想起很多落魄潦倒的场景。
想到很快就要拖欠员工工资,他感慨道:“完了,我这当老板的,以后在下属面前这老脸往哪搁啊?”
但周珩想的是另一件事,一个眼神扫过来:“我就有处搁?”
丁老板听岔了他话里的味儿,一个激灵就差给他跪下了:“学长,爹,投资人爸爸!我这就做饭给您赔罪。”
丁蠢这幼稚而可笑的行为,始终还是连累了自己。
但事以至此,周珩也没再说什么。
眼下,有人做饭就行。
他实在是对这些海鲜无从下手。
事实上,他已经和这些味道独特而浓
郁的海产品对峙了整整三个小时了。如果不是丁辰的及时到来,今天他很有可能在面子上会过不去。
丁老板不同,父辈做过海鲜生意。
虽然在海鲜市场里大浪淘沙最终被淘成了沙,但毕竟也曾经和这些气味朝夕相处过,早就形成了相对成熟的相处模式。
丁老板并不知道,在投资人爸爸的心里,他就是个菜市场卖海产品的。
他一边清洗小黄鱼,一边热络地找话题。大多数时候是他在说,周珩在听。
偶尔说到莫琪瑾,周珩也应一句。
他俩其实有几年没见面了。
创业头几年很难,他的公司大大小小出现过几次资金周转困难。走投无路之际,他只能给周珩打电话,周珩每次也不多说,只是一次又一次无条件地给他输送资金。
尽管在那之前,周珩第一次给他的启动资金还没有回本。
丁老板当然清楚,不是周珩信任他。只是因为创业初期,他团队里唯一的成员叫莫琪瑾。
事实证明,丁老板不是个忘本的人。对于海鲜的烹调方法,他花样很多。
这一晚,除了周珩没怎么吃,其他人吃得都很尽兴。
许盛给周珩倒酒的时候,丁老板拦住酒瓶:“他不喝。”
莫琪瑾看向他们的眼神又怪异了几分,平时最爱的海鲜也没了胃口。
胡希想起什么说:“小周总,上次我听捷成通信的销售总监说您滴酒不沾,为什么呀?”
周珩只解释说胃不好。
始终也没人敢追问:多不好的胃一滴酒都不能沾?
这一晚,丁老板喝了很多酒。
出了小区,酒意浓上头。
凉风一吹,乍起许多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