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昱。”
薛蕲宁重复了一遍,怅然若失。
被她叫了字那个人如今还在鬼门关辗转,不知道能否平安归来,即便她日夜守着,日夜祈祷,也不知能不能传到他耳边一二分。
风雪愈发得大,似乎淹没了整个世界,除了模模糊糊的自己,再看不到其他。
她们站在雪地里,被无尽的白雪渐渐掩埋,逐渐变成了两个冻僵了的雪人。
梦里一次又一次的都是这么冷,纵然书房里一直温暖如春,被她牵着手的人烧得仿如火炭。
冻得狠了,冷得狠了,她就该醒了。
即便是梦里,也听不到他平安的消息,看不到他入梦,所以这一次又一次的折磨只能是噩梦。
还是不睡的好。
薛蕲宁这么想着,觉得自己也该到了醒来的时候了。
冰雪再厚,也总是要破开的。
呼吸着冰冷的气息,僵硬的手脚破开冰层,她准备醒过来。
醒过来,看一看无论梦里梦外都不曾安好的魏晅瑜,安慰自己,好歹此刻人还守在眼前。
暴雪加身,是真的冷,她刚动了下手指,就反射性的缩了回来。
她似乎碰到了比冰雪更冷的东西。
这一次的梦,终于和以往有了些微的不同,开始有了转折。
覆在身上的冰雪像是在融化,隔着一层又一层冰冷,她终于发现,摆在面前的不是比冰雪更冷的东西,而是散发着热意的碳团。
她被冷得怕了,才会一时间觉得那是更加冰冷的东西,实际上,那是能融冰化雪的热。
暴雪依旧未停,她却仿佛从寒冬到了春日。
冰雪化开,冷意渐渐消失,化为大片大片宜人的暖意。
最后一丝冰冷消失得无影无踪时,她睁开了眼睛。
白茫茫的天地里,眼前是晃动的黑影,模模糊糊看不清形貌,但当他靠过来时,她不由自主的伸手抱住了。
是魏晅瑜。
她很清楚她抱着的这个人是谁,他已经抱过她很多次,他的气息和温度早已很熟悉,熟悉到舍不得松手放开。
她的梦里,终于第一次出现了他。
他身上很热,就像躺在榻上高烧不退那么热,但冰天雪地里,这是唯一的温度和依靠,因此,她也就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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