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球是界外,下一球……就未必了。
“坏球!”
球数将满,安德鲁深呼了口气——最后一球了,别急。对方一定比自己更希望等到这一球。
他看向降谷,眼神深远。
——stephen,我会……赢给你看。
终于轮到直球。
捕手罗伊接到那一颗外角球时,心下甚至泛起几分感动——总算来了一颗直球。
要他说,安德鲁的直球其实也不差——虽然球速在大联盟里面的确偏慢,但指哪打哪、控球一流。只是他似乎总是过不去心底那道坎——他的比赛里,直球总是磨磨唧唧地出现。他可能自己都讨厌自己的球吧,罗伊猜测着——那深藏在心底的自卑与嫌恶,终究反映在他的每一颗球上。
降谷看着白球在球棒的上方擦过,淡定地“啊”了一声。
——没打中。
耳边传来裁判三振出局的宣布声,他望向投手丘上的安德鲁,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地轻声说道:“你……究竟为了什么而战斗呢?”
他恍惚觉得,对方的眼里似乎并没有装下任何一个打者——即使他刚刚走上打席时,安德鲁足足盯着他看了半分钟。也许是他身为投手的直觉——那些投球虽然技巧高超,但每一颗都飘忽不定,像是前方有一座高大难明的阻碍,使得白球只能在原地徘徊纠缠,试图生生在墙上撞出一个新的方向。
降谷走下打席,离开前,他再度回望了一下安德鲁——安德鲁同样在看着他。
“再不专心的话……很快就会被打中了。”降谷无声地对安德鲁说道。
远远望见降谷的口型,安德鲁忿忿地捏紧左手。良久后,一声冷笑。
“对付你,我怎么敢不专心呢,降谷晓?”
……
“三振!打者出局!”
看着降谷利落地三振掉最后一名打者、轻松地和御幸击掌、又两人一道走进休息区,美国队员们的脸上都有相似的痛苦。
“再这样下去绝对不行。”
“已经三局了,九名打者依次被他三振下来。全打席三振,还有比这更丢脸的吗?”
“甚至连个滚地封杀都没有,我们必须想想办法。”
戴纳轻笑一声:“一群废物。”
队员们的脸不约而同地红了红,恼羞成怒地你一言我一语道——
“就算是队长,这样说风凉话也太过分了吧?”
“你自己打打试试啊,戴纳。”
戴纳抬起眼睛,吹了吹指尖,优雅地道:“我是投手。投手有什么打击的必要?”
众人噎住。
坐在一旁静静喝水的安德鲁,抬头看了他一眼:“降谷晓也是投手。”
戴纳瞥了瞥他:“怎么,你也想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