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如此动作,降谷竟连眼睛也不眨一下,只是直愣愣地、有些瘆人地看着他。
御幸的身子僵了僵。
——好嘛,他总算在这个时候,才明白对方的阴险目的。
恐怕从一开始,这场闹剧就不是针对他的——那竟专门为眼前人而来。面对三振束手无策、迟迟无人上垒,于是他们便想了这样一出阴险的招数——拿自己开刀,进而让全心信赖着己方捕手的降谷被彻底击溃。
“降谷。”
御幸看向他的眼睛,轻柔地唤了一声。
降谷的瞳中仍然迷蒙一片,即便是前辈的呼唤也毫无反应——没人知道,他的耳边正反复响起那仿佛炸弹爆响一般的撞击声,他的眼前正一遍又一遍地播放御幸在本垒上被球棒击中的画面。
“降谷,回神了。”
干涩的眼珠,连睫毛都不曾颤动一下——借着楼梯上方照来的微弱的光,御幸看见自己在那双浅蓝瞳孔中的倒影。
尽管时机不对,但那双眼睛可真好看啊——御幸想。
再这样下去可不行,小孩怎么叫都不愿意回魂——御幸伤了脑筋,突然间,灵光一闪。
——大概……会有用?
这也算是一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想到这里,御幸偷偷地乐了一下。于是,下定决心的御幸,一把抓过眼前人的右手,将那只手搭在自己的心脏一侧——“砰砰、砰砰”有力的跳动,刹那便从御幸的胸腔传递到面前人略显冰凉的掌心。
——到底是有多害怕,手竟变得这样冷。
御幸将自己的手掌搭在降谷手上,企图用心跳传递给眼前人一丝活力。
“看看我,”御幸微微扬起唇,漾开一抹好看的笑容——他的语气轻得仿佛能迷惑人心,“……晓。”
“……我在呢。”他握紧掌下对方的手。
被如此呼唤着,降谷的睫毛总算颤动几下,眸间渐渐泛起光亮。一抹泪光似乎渗出眼角,他磕绊着双唇,终于带着哽咽答了一句——
“……嗯。”
“御幸前辈。”
……
“我真的没事。”
“不信。前辈还是赶紧去医院为好。”
“都说了没事,”御幸的眉间纠结成一团,大大地叹了口气,“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你相信我没事,晓?”
再次听到那个称呼,降谷的身体抖了一下——他勉强压制那抹奇怪的不适感,结巴地道:“我……我怎么想不重要,御幸前辈。医生的诊断才是最重要的,你还是赶快和队医一起离开吧。”
“你先抬头看着我。”
“我不看,前辈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