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淋湿了。”降谷惊讶地道,不自觉地走上前。
御幸抱着两人的水瓶,看着不知来意的安德鲁,眼神莫名。
安德鲁用手拨开被雨淋得一根根贴在脸上的发丝:“别在意。比起这个,我想说——你别走。”
降谷奇怪地看着他:“我没走。”
“不是这个意思,”安德鲁的神色竟然带上一分怆然,“我是说,你……留下来,和我比完这场比赛。”
“我们之间,还没有决出胜负。”
降谷听完这堪称疯狂的发言,侧头望了望休息区外的雨——已经一个半小时了,雨势不仅丝毫未减弱,反而有越来越大的趋势。他用眼神示意着外面的大雨,对安德鲁说道:“比赛已经终止了。”
“没关系,”安德鲁咬了咬唇,“这点雨根本不算什么。”说着,他抬起头,用嘲讽的眼神激将道:“难道你怕了吗,降谷晓?”
御幸皱眉看着这位美国队的投手发疯。听到对方脑子进水一般的提议,他在心里暗下决心——如果一会晓真的答应跑出去,他就把他强行拖走。
所幸降谷还有常识:“我不怕。但现在确实没办法比赛。”——他也很想把这场比赛比完,无奈天公不作美。
“你赢了前面几局,就想逃?这场比赛的胜者会是我,你我必须在今日决出胜负。”安德鲁不甘地望着降谷,一字一句不知说给谁听。
降谷轻吸一口气,淡淡地道:“应该称呼你——安德鲁,对吧?”
“可以。”
“如果不是外面下着雨,我也很想将这场比赛完成。但——有一点,你大概说错了。”
安德鲁怔了一下,像是没想过会听到如此回答:“……什么?”
降谷轻轻望了望身后。现下除了站在门口等他的御幸,刚刚坐满人的休息区已无半个人影。大概都回去收拾东西了吧,他想,但这里仍能远远地听见走廊里传来的队友们的嬉笑怒骂声。
他们从来都是一个整体——以降谷和御幸为中心,队伍如同闪耀的钻石一般向外扩散开来。缺少任何一个人,都不是一支完整的队伍;丢下任何一名队员,都不是完美的u21。每当站在投手丘上时,他的面前总有指引着他的一也前辈;每每从投手丘上回望,他总能看见队友们热烈地向他挥手。
“加油啊,降谷!”
“守备有我们在,你按自己的风格投就好!”
“有你在,我们一定能赢!”
“刚刚那一球还好接到了,不好意思降谷,让你跟着一起担心。”
“晓,”御幸用坚定的眼神望着他,“来吧,向这里投——投出你最好的一球。”
“……”
降谷看着安德鲁,温和地眨了眨眼睛。
他也是慢慢地、逐渐一点点才知晓——知道自己被怎样支持着、期待着,进而想要成为队伍的支柱,想要成为引领队伍走向胜利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