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思考的时候,梅大夫已经走近了,身边的小护士拘谨的跟她打招呼,还不忘介绍起了身边的郁绒绒。
“这是三天前送来的那位流产刮宫的同志家属,她还不知道马同志已经出院的消息。”
郁绒绒没有错过梅大夫在听到她身份时,眼底一闪而过的紧张。
这就有意思了,她在紧张什么呢?
“这里是产科,孕妇们都要休息,既然她要探望的病人已经出院了,就不要在这里逗留。”
说完,梅大夫又匆匆走了。
“你看,她就是这种不近人情的脾气。”
小护士在她走后冲着郁绒绒吐槽,但也不好再留她了。
而郁绒绒也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一些讯息,借着这个台阶离开。
郁绒绒回到家属楼的时候,引来诸多关注。
“诶呦喂,咱招娣嫁出去也就个把月吧,整个人看起来就不一样了,这么漂亮的姑娘,就跟画报上一样。”
“看来是嫁对人了,谁谁谁家的闺女就不成,当初要嫁的时候她爸妈就不同意,现在怎么样来着,遇到个恶婆婆,把她当丫鬟使唤,让她从早忙到晚,还不给吃饱饭,前段时间回来,人都瘦脱相了,抱着她爸妈就是嗷嗷一顿哭,可嫁都嫁了,还能怎么样呢。”
“你说的是那家的女儿吧,我怎么说来着,她带她对象回来我瞅了一眼,那面相就不对。”
郁绒绒听着大伙儿夸她比嫁人前更漂亮了,也听着大伙儿的话题渐渐外楼。
所以到底是谁家的姑娘嫁错人了呀。
“招娣啊,你是回来看你妈吧,这回娘家,还是探望病人,怎么连点东西都不带呢?”
当然,还是有人没忘记郁绒绒这个中心人物。
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见她过得好的。
今天郁绒绒并没有刻意打扮过,她不风风光光回来气死那一家三口就已经是龙的仁慈了,也不可能为了低调可以扮丑。
她身上穿的是齐屿给她买的那件鹅黄色的布拉吉,短袖中长裙,这个季节穿刚刚好,脚上踩着当下最时髦的塑料凉鞋,即便没戴上那支过于瞩目的手表,这一套行头,就已经让许多爱美的小姑娘垂涎三尺了。
精打细算的主妇们更是第一眼就为她这一身估了一个差不多的价格,然后咋舌于齐屿对这个媳妇的大方。
之前郁绒绒分喜糖时穿着的红裙大家还历历在目呢,现在又换了一套新衣服,这离那天,也没过去多久啊。
再看郁绒绒的脸色,皮肤白皙中透着粉润,原本瘦小尖细的下巴圆润了些,身型看起来更饱满,一看就知道,吃得饱吃得好,日子过得舒心自在。
郁家这小姑娘算是进了福窝,男人舍得给你吃是一回事,舍得给你花钱打扮,又是另一回事。
“你现在的日子过得这么滋润,即便嫁人前和家里有点矛盾,这会儿也不能一毛不拔吧。”
有人只是单纯羡慕,但也有人带着恶意的嫉妒。
“这不是还要攒一万块彩礼吗,要不是家里出了大事,按照我和我爸之前说好的,我都不能回来这一趟。”
郁绒绒无奈的摊了摊手,然后扯出自己分币不剩的裙子口袋。
“要不是领证前我男人就给我买好了几件新衣裳,现在为了给我爸攒够彩礼钱,我都没衣服可穿了。”
说着,郁绒绒充满希冀的眼神看向了那个躲在人群里,不怀好意的大娘。
“要不大娘你借我点钱吧,我去给我后妈买点鸡蛋回来补补,至于借你的钱,等我攒够一万彩礼再还你,要是你家还有多余的钱,再帮我凑凑一万彩礼怎么样?大娘,你这么善良,肯定不会拒绝我吧。”
看戏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让那位大娘直接暴露在了人前。
“我哪来的钱。”
本来只是趁着人多说几句酸话,现在矛头直接指向自己,对方反而慌了,连连摆手,然后迈着和年龄截然不同的矫健步伐往楼上跑去。
再然后,就是重重关门的声音,似乎真的怕郁绒绒去她家借钱似的。
“你给我滚进来!”
郁建国铁青着脸站在门口,看着又在胡说八道破坏自己名声的女儿。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了,也懒得打理自己,眼下青黑,满脸胡茬,看起来一脸颓相。
“孩子胡说呢,我从来就没要过这么高的彩礼。”
这样的解释,郁建国也已经说了无数遍了,可惜大家都更相信他们想听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