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丢人?我这么做是为了谁?要不是我父亲还有命在?您打我?”沈夫人已经不济事了,在一旁疯疯癫癫捏着一根枯草玩。
闻言沈俨痛苦闭上了眼,沈湘宁却没完,“父亲如今是嫌弃我丢人了,觉得我比不过沈辞宁了是不是,知道她飞上了枝头,就想着与我撇清干戈,让她来捞您?”
“住口!”沈俨扬起手又要打她,沈湘宁把脸扬起来。
沈俨的手在空中颤抖,最终也没有打下去。
“您还要打我”沈湘宁的眼泪滚滚落下。
“要不是你设计陷害你妹妹,我们沈家至于如此寥落?一家子全到大狱里蹲着?我真是白疼你了。”
沈俨当初以为,沈湘宁进来是被朝政之争波及,他算是没指望了,年岁大了,到了牢中不要紧,从小捧在掌心沈湘宁不能受此连累。
托了昔年的关系,想办法把沈湘宁给摘出去。
谁知那头给了准话,说当年的事情确凿无疑,沈家之所以被严韫彻查,恐怕也是因为当年的事情,还与沈俨说了沈夫人和沈湘宁,背地里撺掇着袁家背地里搞的手脚。
“父亲怪我?当初是您亲自点头让沈辞宁嫁过去的!”
沈湘宁伏案哭得伤心,沈俨病好体弱头疼,看着疯癫的沈夫人和沈湘宁,虚弱着轰然倒地,体力不竭晕了过去。
沈夫人凑过来看着,看着他晕倒,拍手哈哈哈笑,“死了,死了,她死了,没人和我抢了”
沈湘宁叫了许多声母亲也不管用,沈夫人把她给推开,沈湘宁浑身疼,那狱卒下手重,她受罪不小。
沈湘宁要朝沈夫人爬过去,谁知道她把沈湘宁推开,抱着头瞪大眼往后缩躲。
“别过来别过来你死了,你别过来,不是我害死的你本来就该死谁让你抢了我的!”
不知道嘴里说的什么,讲着讲着忽而尖叫。
沈湘宁忍痛扶着后腰爬起来,捂着脸冷眼看着潦倒的双亲,这一切都是沈辞宁害的,要不是她,她不会沦为阶下囚。
要不是她迷晕了严韫,把他迷得神魂颠倒,昔年的事情如何能捅出去?这一切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都是因为她,沈湘宁的脸逐渐扭曲起来。
过了年关,快到流放的日子了,她不能坐以待毙,决不能在这里等死。
沈辞宁近来神思倦怠,兴致不高,膳食也用得少,若非是陪着霍怯玩,她连话都不想多说几句,就一个人默然发呆。
严韫好几次悄悄来,都见到她跟闺中一样趴在窗桕旁边往外看。
她百无聊赖倚着,默不作声,单是那张玉面就能将人的目光给吸引,驻留住。
霍浔也在想方设法哄沈辞宁开心,只是他并不擅长哄女子开心,不知用什么法子好,回霍府的路上,马车晃了晃神,车夫禀告说,撞上了一个稚童。
霍浔撩开车帘,车夫道,“大人,咱们的马车走得好好的,这个孩子忽然跑了出来。”
七八岁的样子,用红绳扎了发,是冲天的牛角辫。
他正弯腰捡被撞掉的物件,怀里已经抱了些,蹴鞠、鲁班锁、竹蜻蜓、文玩葫芦、檀木佛珠、栩栩如生的泥塑小人、拨浪鼓、四喜人、空竹、泥叫叫甚至有一些,霍浔叫不上名字。
马车催促小孩快些捡起来离开,霍浔抬手制止,下了马车帮着他一起捡。
“这些物件都是你的么?”霍浔拿了个四喜人在手里把玩。
“是我的。”稚童脆生生道。
“不过我爹不许我玩了,说是我玩物丧志,让我拿出去丢掉”
霍浔笑,“我与你全买了如何?”
稚童看着他,挠了挠牛角辫,语气懵懂,“大人真的要买么?”
霍浔看向随从,后者立马掏出银票,“都要了。”
“好。”
霍府的马车离开后,稚童跑进小巷里,那里早便等候了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仰着头说道。
“大人,都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