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就两个字没有,便没有后言了,她似乎并未发觉他的称呼改了,霍浔轻吐出一口浊气。
适才担心她发觉,眼下失落于她没有发觉,这不是说明沈辞宁对他没有别的想法么?
“霍浔哥哥。”他深思的时候,旁边人忽然喊了她一身,还转了过来,面对面看着他。
沈辞宁的身形娇小,先前的身形窈窕纤细,生了孩子后,各处更是玲珑窈窕。
她忽而肃然看着他,小脸白皙,身上的淡香传过来,她想必是吃了糕点,还有糕点的香残留,霍浔呼吸微滞,“嗯?”
“我有件事想与你说。”
“什么事。”霍浔竟然莫名紧张起来。
“你说我母亲难产逝去,会是偶然吗?”她小脸上的神色越来越严肃,“会不会是沈夫人做的手脚?”
“舅舅曾经问过给母亲安胎的郎中,郎中说母亲身体康健,胎象稳固,怎么就难产血崩而死”
霍浔当真是吃多了酒,脑子有些眩晕,明明在很认真听沈辞宁说话,目光落到她如同樱桃饱满的红唇上。
“霍浔哥哥,你能帮我派人去查查吗?”沈家就要流放了,此时还在广陵就好办。
她再转过来,霍浔连忙挪开眼,这次的动作比较大,沈辞宁已经察觉,“霍浔哥哥,你怎么了?”
“是有何处不适么?”沈辞宁凑到他眼皮子底下,她语气里饱含担心,明显对他不设防,霍浔觉得适才的想法简直就是在亵渎她,一时心尖羞愧难当。
“没有,就是不胜酒力。”
“那我回去让你给你熬醒酒汤。”霍浔轻声说好,伸手捏了捏眉心,借以挡住浮上愧色的脸。
半响后,他压下心里的绮念,“妹妹所言,我听到了,你放心,我会让人暗中彻查此事。”
“好,多谢霍浔哥哥。”
少女一口一个哥哥,十分干脆,是真把他当哥哥了。
霍浔很想要说出口,又怕最终又压下去,此时不合时宜。
香梅出府采买时,跟沈辞宁说,“小姐,您不知道,外头全是各式各样的灯笼,街市全开了,涌进来许多小贩,摊上有面具,诱人的吃食,女子所用的珠钗,新奇的玩意漂亮极了!”
“不是还有日子吗,这么快就筹备起来了?”沈辞宁见她捧着两只手,语气无比激动,眼里都在冒星星。
“嗯嗯!”香梅重重点头,“小姐,您去逛逛灯会罢!”
“会不会人太多了,我还是在府上带怯怯罢,你若是想去便去,我准你出去游玩,你跟在我身边久了,也该看看人家了。”
香梅忙不迭摇头,“奴婢才不要嫁人,要一辈子陪在小姐身旁。”
她劝说沈辞宁,把她手里的衣裙花样拿走,摇晃她的手腕,“小姐整日在家中有什么趣儿,出去看看嘛。”
沈辞宁犹豫再三,她害怕,“会不会出事?”官妇们说每年的笑话不少,而且个个都带着面具
“霍大人肯定会陪着小姐的,奴婢也跟在小姐的身旁,不会出差错,您就放心吧。”
沈辞宁想了又想,没给她泼冷水,“容我考虑考虑。”
不止是香梅,章成也来找沈辞宁,邀约她灯会出去游玩。
“广陵的盛宴!不是年年都有的,辞宁要是错过了,指不定没有机会了。”章成跟她说道。
“可是我从未出过门,对广陵不是很熟,万一”
“那就有那么多的万一了,正因为不常出门,眼下才要多多出去,你总是在府上,日后怯怯长大了,你要离开广陵,不也是要出去,趁早出去多多见识人情总是不错的,若是有个情况,也好应对。”
“广陵地界,天子脚下,谁敢生事?”章成拿出长公主的威严,给她震了震。
下一瞬,她脸上带着调笑,“好不好?”
转变得太快,逗笑了沈辞宁,她嗯了好一会,点头,“好。”
果真是临近灯会了,沈辞宁感觉院墙外都比以往热闹了许多,甚至快要赶上在谭江过的年关。
敲锣打鼓,满街的红绸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