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年年红着脸,将帕子浸湿,给姜钰擦着背。
少年的背没有成年男子那么硬朗,但因习武,也是肌肉分明。
最令人瞠目的是,那背上一道道或深或浅的疤痕。
疤痕有新有旧。
新的那些,明显是刀剑所伤;旧的那些,却让人分辨不清。
像是鞭伤,也像是烫伤,驳杂得很。
“殿下这些疤……”手中的帕子滑过那些疤痕。周年年知道,这些旧疤痕,是姜钰幼时留下的,有的是被嬷嬷用香烛烫伤所致,有的是被太监用竹条抽伤所致。
“怎么,心疼本殿?”姜钰闭着眼,嘴角噙着笑。
见她不做声,姜钰睁开眼,“早就不疼了。”
身后仍然没动静,他转过身,只见周年年眼尾泛红。
他失笑,“男人身上有几道疤,又不是什么大事。”他接过周年年手中的帕子,“早知就不让你伺候本殿沐浴了。”
怎么这般容易哭。这样说着,姜钰心里却觉得有暖流滑过。
周年年似乎也觉得不好意思,嘴唇微嘟,擦干了手,“殿下嫌弃奴婢手笨,那奴婢就先回去了。”
她转身欲走,腰间却横了一只手臂。
姜钰一用力,周年年就往后倒去,整个人差点摔进浴桶里。
虽然没真的摔进去,身上也被溅起的水湿了大半。
周年年不由惊呼。
“殿下!”这人怎么这么幼稚!
“本殿可没允许你走。”
“可是你说了,伺候你沐浴就放奴婢走的,刚刚是你不要奴婢伺候的!”周年年美眸微瞪。
姜钰漫不经心,“哦,本殿反悔了。”
还带玩赖的?
“那边还有一桶热水,是留给你的。”姜钰无奈解释,“你不用这般眼神看着本殿,不是你说,你三天没洗澡了?你这会出去,也没人给你烧水洗澡啊?”
她连单独的帐篷都没有。
“你今晚,就睡在本殿的营帐里。”傻子,那马车上能施展得开吗?
周年年真有些感动了,热水啊!洗澡啊!她忍了三天啊!
这也就是在冬天,她还能忍下去,这要是在夏天,啧,周年年想都不敢想。
“多谢殿□□恤。”她状作羞郝道谢。
姜钰摇摇头,让她先出去,等自己洗净了再换她进来。
可等他洗完,周年年真的进去后,他独自站在屏风外,突然就觉得不自在了起来。
只隔着一座屏风,水声淋淋,他只轻轻一瞥,就能看到那倒影在屏风上的美妙身姿。
以前一直觉得那丫头还小来着……姜钰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入了口才惊觉这茶水之烫,姜钰猛得咳嗽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