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藏英境况如何?”郭宗谊听完,连忙问道。
“张巡检远在边关,且与我等联络不多,并未被耶律海里察觉,标下逃到蓟州,也是张巡检将标下藏到盐船中,从海上回的中原。”
郭宗谊点头,抿嘴沉默不语。
耶律海里颇有见识,在一帮造反派中算是清醒的。
若是他想针对尚未站稳脚根的情报点,那是轻而易举。
郭宗谊迟迟未开口,眉头紧拧,面沉如水。
曹翰心中惴惴,他稍抬起眼皮,飞快瞄了一眼自家殿下,见到他脸色分外凝重,更是不安。
良久,郭宗谊缓缓道:“曹翰,你太心急了。”
曹翰这才放下心来,连声称是,殿下开口斥责,说明还有用他的心思。
郭宗谊喟叹一声,又忽然自责起来:“归根结底,心急的到底是我,契丹与中原民风迥异,我未作准备,便草草派你们潜去,此事错在我。”
曹翰闻言登时坐不住了,起身拜倒在地,急道:“千错万错,都是标下的错,殿下不可妄自菲薄啊。”
“起来吧。”郭宗谊虚扶一把,又问:“可回过府?”
曹翰连连摇头,他戴罪之身,侥幸不死,哪里还敢回家。
“此事不全在你,且回家与妻小团聚去吧,这一年来你深入不毛,辛苦凶险,便多休息一阵子,暂且不必上差。”郭宗谊嘱咐道。
见殿下不准备降罪,曹翰心中略喜,随即转忧,但他心里也清楚,在此事没查个水落石出之前,郭宗谊是不会给他任何差遣的。
“惹。”曹翰有气无力地一叉手,行礼告退。
目送曹翰远去,郭宗谊连忙唤来吴深,他嘱咐道:“去挑几件我从南境带回来的小玩意,送到曹翰府上。”
吴深领命而去,郭宗谊坐回位上,心中忧虑飞上眉头,久久不散。
刚搭起的情报网,就这样付之一炬,任谁遇到,都会大感挫败,何况醒来后便一直顺风顺水的郭宗谊。
不过他是个越挫越勇的性子,唏嘘几声,此次失利很快便被他抛之脑后。
他独坐在位上,飞快盘算对比着这次渗透的失败,不多时,便有了些结果,准备等此事查清楚了,便继续派人北上刺探情报,不过从人手到方法,都要换成安全、隐蔽些的,不能再如曹翰一般冒进,去教唆契丹宗室谋反。
想定,郭宗谊收敛思绪,这才惊觉天色已黑,朝雨领着怀绿,也不知在廊外等了多久。
“可有是事?”将二人唤进来,郭宗谊温言垂问。
“大王适才派人来传话,让殿下进宫一趟,说是陛下有召。”
“知道了,我这就去。”郭宗谊颔首,起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