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括无法直言未来的事情,只说了句:“祁宋准备害人。”
秦濯嗤笑,祁宋干的坏事多了,他们这个圈子有几个干净的:“我又不是救世主。”
沈括一向不是话多的性格,他们之间更是从来没有约束指引的关系,但这一次沈括却格外郑重地说:“秦濯,有些事不做,你就等着后悔一辈子吧。”
秦濯看着沈括离开的背影,嘴里莫名其妙重复了一遍:“阮……”
-
南方一座大山里,清瘦的少年正在给爸爸的拐杖上面套海绵垫,原来那个在腋下压得久了弹性不好,硌得慌。
男人瞧了眼还没落的日头问:“春生,你们学校都放学这么早啊?”
“嗯,”付春生点点头,“早点回来还不好啊。”
“好。”付爸说,心里其实有点发愁,他早年是出去闯荡过的,坚信知识能改变命运,要让春生天天跟其他混小子们一起乱跑着玩,怎么想都可惜。
“要我看,你还是去县里的初中读吧。”
春生缠布的动作慢了点,没在意说:“现在学校就挺好,初中的知识简单,在哪上没差别的,你瞧我闲,我多找点练习题做啊。”
付爸笑了:“没催你,知道你懂事,不过咱省什么都不能省上学。”
付妈在旁边一边择菜一边点头:“你就只管上,高中大学研究生咱都得上,妈就是砸锅卖铁也供你读下去。”
“知道啦。”付春生温温应下来,“晚上喝什么饭,我去熬点儿。”
“大米小米都行,”正说着,付妈想到什么事儿把菜一撂,蹭得站起来在围裙上擦手,“今年给残疾人发的米面补助还没领呢呀,我得去找他们要。”
付爸撇撇嘴:“去年就不愿意
发了,今年我看够呛。”
“噫,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他说不发就不发?那哪行,我叫上杜三媳妇儿一块过去闹,总得给咱个说法。”
付妈当下就风风火火地出去,春生自己在厨房做饭,看看装大米的缸,再看看装小米的缸,缓缓吐出一口气,还好都有。
他没问过家里有多少存款,好像要给爸妈压力一样,心里隐约觉得应该是有些的,基础吃喝还不成问题。
但妈妈每次说到要砸锅卖铁,揭不开锅的时候,春生心里都一疼,沉得喘不过气来。
他要是能挣钱就好了,就可以不当家里的累赘,要是没有他就更好了。
第二天,付春生照常去上学,要走一个多小时,是他们乡里的学校,几个村的学生都要来这儿。
春生和爸爸说教学质量没啥差别,其实他还是能感觉到一点的,好多时候老师讲的都没有教辅上清晰。经常有来支教的老师,过不久又离开,后边的老师也不清楚之前的老师讲过什么没讲什么。
但现在已经挺好了,如果是去县里的学校,那么远,还得住校花钱,吃食堂也花钱,不如现在每天都能自己带午饭,晚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