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春生不断会想起他们在操场一起看的那场落日,以及后来很多次短暂的对视。
如果目光可以化作实质,他一定被沈括拥抱过很多次了,而且是抱很紧没有一丝缝隙的拥抱。
那样完全只装着一个人的温柔目光,只是回想一下心跳都会隐隐加快,春生坐得脊背僵直,在漫长的安静中忐忑地等沈括开口。
可沈括一直没有开口,几分钟后叹了一声气。
春生心揪起来,这是要说什么大事吗?
要拒绝他吗?
他屏息看过去,沈括面色凝重说:“忘买蜡烛了。”
安静的两秒过去,春生忍不住笑起来。
“要不,吹打火机吧。”沈括也无奈笑着说。
刚见面的尴尬终于散去,春生没让沈括拿打火机,反而问他:
“沈先生,你还带着星星吗?”
沈括下巴动了一下,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还是从披在春生肩上的西装口袋里拿出一颗星星。
车里没有开灯,比外面还要暗些,星星在沈括掌心散着莹莹的光,他说:“星星吹不灭。”
“不灭不是更好吗。”春生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戳了一下星星,又看向沈括,“而且最重要的不是吹蜡烛,是唱歌和许愿。”
清澈的眼神比掌中的星星还要明亮,沈括一时忘了拒绝。
其实以前他给春生唱过歌的,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他都一把年纪了又……
春生向来不是个会让人为难的人,但现在却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这种眼神沈括很少见到,因为春生一直都很好满足。
这样巴巴地看着他,沈括一秒都坚持不住,清清嗓子唱:“祝你生日快乐——”
低沉的嗓音回荡在密闭的车厢,春生耳朵不受控制地动了下,本该欢快高昂的童歌被沉稳的男声缓缓唱出来有种独特的浪漫。
前两句沈括唱得还比较板正,可看到春生弯起的眼睛,声音也慢慢软了下来,唱到最后一句时,声音里的温柔已经要溢出来:“祝你生日快乐,春生永远快乐。”
春生笑得眼角湿润,明明所有答案都写在沈括脸上。
他问:“沈先生,我可以许愿了吗?”
沈括说:“好。”
他以为春生会很乖地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在心里默默祈愿。
但春生却看着他的眼睛说:“我的愿望是,我想知道,沈先生曾说的那个和我相像的家人,他是谁?”
沈括愣住了,没想到春生会突然这样问。
“或者说,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