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郝医生,郝医生问我怎么不干脆也进欣悦,这样不就离姜什漾更近了?”
“我知道郝医生又在做心理测试了,她总是措不及防就开始刺探我的心理状况,这么多年了,我都有条件反射了。”
“我告诉郝医生,我不能离神太近,太近的话会被神光刺瞎眼的。”
“我是在开玩笑,郝医生也听出了我在开玩笑,可即便是玩笑,郝医生的专业水平还是分析出了这个玩笑背后映射的心理状况。”
“郝医生说,现在的我太极端了,需要找一个平衡点来平衡这个状态,不然下一个收到我大礼的就不只是刘河昌这种人渣,还可能是不小心踩了姜什漾一下脚的路人。”
“郝医生说得对,但不全面,我没告诉她我得知姜什漾被那个咸猪佬摸了脸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剁了那只手,砍死那个人,而不是仁慈的只是送份大礼。”
“我并不是个运筹帷幄的人,更没有卧薪藏胆的意志力,我只是强迫自己冷坐高台,强迫自己机关算尽,强迫自己忍耐。”
“姜什漾已经很讨厌我了,如果再让她知道我脑子里有多少血腥残忍的念头,那就不只是觉得我讨厌,更是觉得我可怕。”
“我冷静了下来,选择更安全也更合法,并且不会被她察觉的大礼,送给那个恶心的咸湿佬。”
“郝医生刚才又给我打了电话,说网上有我和姜什漾的同人文,让我去看看,看看别人是怎么写的,说这或许可以成为我的平衡点。”
“同人文吗?我最近都有写,何必要看别人的?而且网上那些cp同人文都是感情文和车文,我怎么可能看那种东西?”
“我不可能看,并且永远都不可能看。”
“4月1日,晴转雨。今天是愚人节,果然是骗人的节日,上午还晴空万里,下午就大雨倾盆。不是说春雨贵如油吗?怎么能下这么大的雨?连俗语都在骗人。”
“我没能忍住,还是看了别人写的我和姜什漾的同人文。我给自己找了借口——今天是愚人节,是可以撒谎欺骗的节日,天气可以骗人,俗语可以骗人,那我也可以骗我自己。所以就算我说过永远都不会看别人写的同人文,我也还是可以看的。”
“我看的第一篇同人文叫《困锁囚凤》,文里姜什漾是个普通的小演员,而我是业内投资大佬,谁见了我都要陪笑脸。”
“文里的我中学时被姜什漾玩弄感情,多年后重逢,自然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于是我不择手段地打压姜什漾,不仅害得她声名狼藉,被迫退出娱乐圈,还欠了一屁股债,被债主抓去会所当公主。”
“文里的我是她第一个客人,也是最后一个,当年肆意玩弄我的姜什漾,如今却成了我的裙下臣,哪怕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屈从于我。”
“《困锁囚凤》的文笔很稚嫩,但是内容却花样百出,尤其是对姜什漾的折磨戏份,看完后我跑去厕所吐了。我恶心那个作者,我更恶心我自己,我想不明白,我为什么能坚持看完?我又为什么要看完?”
“4月2日,晴。昨晚做了一夜的噩梦,梦里姜什漾满身圣光,高坐云台,一言不发地看着我,那鄙夷的眼神,我想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4月3日,晴。我又做了噩梦,和昨晚一模一样的噩梦。”
“4月4日,晴。又做了一样的噩梦。”
“4月5日,晴。早上起来吐了,吐过之后头昏脑胀,今天有个活动要赶,小何快来找我了,可我还想吐。俗话说事不过三,这都第五天了,为什么我还会做同一个噩梦?”
“4月6日,晴。昨晚很晚才回来,我见到姜什漾了,这几天一直做噩梦,都没太关注姜什漾,我不知道昨天她也要参加那个活动,措不及防看到她,突然就想起了那个噩梦,有点心慌意乱。”
“活动方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明知道姜什漾和我不合,还把我的位置和姜什漾安排在了一起。”
“姜什漾并不理我,转头和另一侧的人说话,说到高兴处还抬手遮嘴笑。我看着她的手搭过的椅子扶手,鬼使神差地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座位的安排是椅子挨着椅子,两个扶手也是紧挨着的,即便我搭到了姜什漾的扶手,别人看到也不会多想。”
“可即便如此,我也不该这么做。那扶手仿佛还残留着姜什漾的体温,我感觉到了我的手在颤抖,突然惊觉我到底在干什么?疯了吗?怎么可以这么恶心?”
“我正要撤开手,姜什漾捂嘴笑的手放了下来,脸还朝着另一侧,还和那人说着话,手却自然地搭回了扶手,搭在了……我的手上。”
“只一瞬间,姜什漾感觉到了不对,下意识抬起了手,人也朝我看了过来。”
“我不知道我当时什么反应,我只知道手背滚烫如火,连同手腕、胳膊都像烧起来似的,一路烧到了我的小腹,烧到了心窝,烧得我脑中嗡嗡作响,姜什漾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旁边又有谁说了什么,我也没听清。”
“我站了起来,好像还看了姜什漾一眼,姜什漾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我想我的眼神一定很不好,我该说点什么缓和一下,可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几乎是逃去的洗手间。”
“我看到了洗漱镜里的我,那眼神很熟悉,也很可怕,就像当年我拿着刀跑去姜什漾家门口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