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种满足,并没能持续太长时间,因为自那次路桥拜托他买点心后,就连桑晴也开始时不时给他安排点事情来做。
都不是很大的事情,但却很是耗费时间,以至于他根本没有太多时间,可以由自己支配。
有时候想喝口酒,想出去放纵一下,但看着手上的事情,以及那份不菲的工资,他只得忍了下来。
忍耐多了就会反弹,才不过半个多月,苏怀民心里就升起了轻微的不满来。
而到了月底,他的不满几乎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隐藏。
十月底,天气已经很冷,他回来时也已经很晚。
因为下班后,他被桑晴一通电话安排去了东郊某家花店去定了鲜花,又去买了一些祭奠用的纸钱,元宝之类的东西,此刻那些东西几乎堆满了他的整个后备箱。
据说,明天路家人要一起去墓园祭奠桑晴的母亲。
其实在市区就可以买的东西,可桑晴却偏偏说,她母亲生前最爱的就是东郊那家花店的鲜花,让苏怀民连反驳的话也没能说出来。
但说不气却是假的。
他下了车,在花圃前的银杏树下抽了支烟,才抬脚进了主宅。
桑晴还在等着。
房间里只开了顶灯,她身上披了件驼色的羊绒披肩,正坐在灯下低头看书,灯影下,整个人的气息都极度温柔。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来,眼睛里一如既往是十分温婉的笑意。
“都办妥了?”她问,又含笑道谢,“辛苦你了。”
那笑容让苏怀民的怨气散掉了大半儿,外加定的东西是为了祭奠,他便什么都没有说,只恭恭敬敬地把清单递给了桑晴。
桑晴垂眸看了片刻,笑道:“你做的很好。”
又说,“厨房还有刘嫂刚热好的排骨汤,去喝一碗暖暖吧。”
苏怀民便去了厨房,为自己盛了一碗。
路家的伙食一向很好,从来不苛待下人,排骨与莲藕的分量都很足,他热热地喝了一碗出来时,桑晴已经离开了。
苏怀民走出主宅,沿着卵石铺就的小道往副楼去。
他心里想着事情,脚步也轻,刚到副楼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交谈声。
“你说,那个姓苏的到底什么来头,这才来了几天,少爷和太太就那样信他?”听起来像是负责草坪与泳池的老李,他吧嗒着旱烟袋,口气里略有不忿,“现在啊,什么事儿好像都要让他去办他们才能放心,咱们每天憋在院子里,想出去一趟透透气都没机会了。”
“唉,”邱叔也叹了口气,“少爷和太太看重人家,咱们也没有办法不是,怪还是得怪咱们自己不争气,怨不着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