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的因果,就出现在我的身上,是我的大意连累了你。”
裴漪珍神情极短的怔了一下,然后缓缓笑了,勉强抬眸看着林惊枝,唇瓣抖得厉害:“傻孩子,我本就多活不了几年。”
“你救了漪怜,漪怜马上就要成婚了,这一生也就够了。”
“而我这一辈子,为裴氏、为崔氏,身不由己,也累了。”
“你走。”
“莫要回来。”
裴漪珍说完,握着林惊枝的掌心,渐渐松开,没了力气。
屋里,骤然响起素儿的哭声:“主子。”
林惊枝的身体好似冻住了一样,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带你出去。”
崔家世子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他身材高大,是那种长相凌厉透着威严的男子,他小心翼翼俯下身,把裴漪珍搂进在怀里吻了吻,语调嘶哑艰涩:“珍儿,等我回来。”
他看了一眼站在林惊枝身后的晴山和青梅,沉冷的声音吩咐:“还不快些,扶上你们主子,跟我离开。”
晴山已经猜到林惊枝准备做什么了,她煞白的唇一抖,回过神赶忙扶起林惊枝:“奴婢扶您出去。”
青梅眼中有犹豫闪过,她发愣的时候被晴山狠狠推了一下:“青梅,你还愣着做什么,与我一起快些带主子离开。”
崔家做的本就是燕北车马行、驿站还有船舶水路的生意,若要离开的确有法子能尽量避开裴砚的眼线。
素儿见林惊枝要走,突然从怀中掏出了一包粉末,撒在林惊枝身上。
她压着声音:“少夫人,这是奴婢家主子之前替你寻来的除味的药粉。”
“能掩去你身上的冷香。”
素儿缓缓朝林惊枝跪下,磕了三个头:“奴婢家主子不曾看过去过的地方,日后就拜托少夫人了。”
几人从裴漪珍的屋中穿过一扇暗门,避开裴砚守在屋外的暗卫,再沿着一条极为狭长的隧道,出现在崔家一处极为不起眼的花园里。
花园外连着的地方,平日只有婆子出门采买偶尔才会走的角门。
出了角门,清冷街道上停着一辆玄色马车。
“交给你了。”崔世子朝驾车的车夫点头。
“好。”
车夫戴着斗笠,身上灰白的长袍,早已被春雨浸湿。
“姑娘。”
“逢吉送姑娘离开。”
车夫修长的指尖往上抬了抬斗笠一角,他笑着看向林惊枝,冷风下的男人眉目清朗,意气风发的模样从未改变。
蓑衣草鞋,一身粗布衣裳,依旧是立身于天地的男子。
“逢吉?”林惊枝慢慢睁大眼睛,看着百里逢吉。
百里逢吉跳下车辕,沾着雨水的掌心往身上擦了擦,略微一犹豫后,他朝林惊枝伸手:“请姑娘上车。”
他干净清澈的眼眸,只有温暖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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