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可要用早膳。”他声音嘶哑干涩,掌心紧紧握着她的指尖,不肯松开。
林惊枝睡眼惺忪,有些茫然看着他,一时间门还想不起来他为何有这样大的胆子,出现在她的寝殿内。
“枝枝。”裴砚声音透着几分忐忑。
林惊枝视线落在桌上放着,早就凉透了的汤药上,记忆像碎片一样回到她脑袋里。
“昨天晚上,你没吃药?”
裴砚其实想解释她夜里一直拉着他的衣袖,他根本不能离开床榻,但又怕她不喜,只能垂下眼帘沉默不语。
林惊枝只当他不愿喝药,想着等下回让晴山在汤药里放些蜂蜜,也许他就会喝了,毕竟初一就是这样,每回生病,除了蜂蜜外还要求多加一颗蜜饯。
“阿娘。”
“是在爹爹这里吗?”
在林惊枝走神的时候,初一小朋友已经哒哒哒地跑进屋中,像一阵风。
初一见林惊枝躺着床榻上,裴砚抚膝靠坐在脚踏上,有些奇怪眨了眨眼睛:“阿娘不是会只去看一眼爹爹吗?”
“怎么还睡在爹爹屋子里?”
“阿娘可是要娶爹爹进门了?因为初一听云志舅舅说过,阿娘除了初一外,只有成亲才能跟爹爹睡。”
小孩子童言无忌,只当林惊枝夜里不回去,一定是要娶他爹爹进门,有些开心往裴砚身上靠了靠,大着胆子去拉他的衣袖。
“爹爹眼睛好红,是开心哭了吗?”
“特别开心能嫁给我的阿娘,因为初一听云志舅舅说,全月氏的郎君都想娶阿娘为妻,因为阿娘是月氏第一美人。”
裴砚伸手把初一抱了起来,克制的眼眸林泛着柔情:“爹爹开心哭了,初一说的没错。”
“爹爹等着你阿娘娶我进府门。”
林惊枝垂眸没说话,她从榻上起来,回到暂住的屋子梳妆打扮。
虽然昨日哭得狼狈,可是清醒后她又藏起了所有的情绪,没有拒绝裴砚留在公主府,但也没有同他过分亲密,就如同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裴砚养伤的日子,就在林惊枝的公主府暂住下来。
他住她的寝殿,天气好时会带初一去山林里骑马,也会带他在有些寒凉的溪水里摸鱼。
亲手给他扎风筝,教他写大字,还会用菖蒲草编可爱的小动物。
除了这些宠爱外,他对初一的教养比白玉京和沈云志都来得严格,因为这个孩子可能是他唯一的孩子,就算不会回到燕北,他也希望初一足够优秀。
林惊枝若是心情好,会带着丫鬟婆子随他们一同外出,若精神不佳,就一个人懒洋洋在公主府休息。
若初一去宫里上课,林惊枝就待在屋子里,极少露脸,初一在时,一家三口也会一起用膳。
一个月时间门,眨眼就过去。
秋高气爽,林惊枝看着在公主府花园内带着初一放风筝的裴砚。
她压下眼里的情绪,朝父子俩招手。
“阿娘也要玩是吗?”初一骑在裴砚的脖子上,小手高高举着。
“裴砚。”
“你该回燕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