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月有时候也出现在方稷玄的记忆里,她没从这么多个视角看过自己,正侧反卧,一颦一笑,还有皱眉挥鞭居高临下的样子。
释月想了想,应该是他们刚被迫处在一块的时候,总起动不动就打架。
说是打架,但方稷玄其实很少还手,那样子叫释月更加气盛。
‘若是同别人捆在一块,积年累月的,也会处成这般关系吗?’
这个问题猝不及防地钻进释月心里,她转首,方稷玄的面孔近在眼前。
‘轻易,我如今能很轻易地伤他。’释月有些情不自禁地想着。
银白光刃在他的脖颈肩胛腿骨处时隐时现,随意试探着。
同别的修士不一样,方稷玄是活生生被炼化的,身体就是他最主要的修行,是承载他灵力的器皿,所以释月那时候才会要他自断一臂。
方稷玄缓缓睁眸看她,动也不动一下,光刃化作无数牛毛小针淬进他眸珠,方稷玄没有眨眼,只感到一阵凉意沁进眼睛里。
“怎么会把自己的性命压在别人的仁慈上呢?”释月轻声问。
“哪有别人,只有你。”方稷玄用鼻尖蹭了蹭她,又道:“我是你的桎梏,要我死,也是很公道的。”
小呆在南瓜床里翻了个身,嘟嘟囔囔不知在说什么,释月勾了勾嘴角,道:“近来总是叽里呱啦的乱嚷嚷,快能说话了吧。”
方稷玄见她笑,神情更温柔了几分,略略叹气,道:“日后不知多少聒噪。”
石城战事大捷,王翎凯旋归来直接入了皇城受赏,此番更处处是陷阱,稍不留神,就是粉身碎骨。
若非白蛇助了几回,王翎能在人与人之中计谋之中活下来,但受不住某些阴私手段。
“受赏之日天象波诡云谲,想来会有埋伏,提早回喙珠湾吧。”
在白蛇虚弱无力地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再没出现过了。
王翎自请免去受赏大典,带着赏赐快马加鞭回了喙珠湾,明明是打了胜战,心境却好似落败。
回到喙珠湾之际,见珠场奉珠,数量又多,品相又佳,心情这才略好几分。
他还没忘了自己离去前提拔起来训练囚犯采珠的几人,本想说要赏赐,耳边却刮进好些风,对阿鱽等人明褒暗贬,说她们孱弱,费了侍卫营好些力气替她们周全。
“这都是你们分内之事,若觉得麻烦,回家种田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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