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是很亲密,可他们二人之间却不清白。
宁堔站在一棵银杏树旁目光一寸不错的瞧着,看着顾观南给她将耳边碎发抚至耳后,随后指腹落在了容温的耳廓处。
宁堔不再看了,转身又出了安府,将手中提着的酒和吃食交给了府中下人,让他们拿给容温。
其实,昨日容温便已与他说明白了,他就是见她今儿走的急,想给她送些从前她爱吃的,却又让他亲眼看到了这一幕。
死心的彻底。
早在当初上京城里的桂花巷时,他问容温是不是喜欢顾观南,那时,她就犹豫了,她与他说她不逃婚,她说她虽不喜欢他,却可以嫁给他。
那时的她尚在犹豫,如今顾观南跟了来,陪她在丹水,他们之间不再有利用与压制,容温与他在一起,是早晚的事。
虽然他心有不甘。
可又能怎样。
他虽在容温身边陪了很多年,那时的她母亲不见了,父亲又娶了续妻,扬州城里的官家小姐又时常笑她。
身处如此境遇,该是最需要人陪伴也是最能对一个人生出心思的时候,可就算是这样,容温也没能对他生出男女之情。
或许就如说书先生常说的罢。
有缘之人自会相遇,无论他们初次相识是在何种境地,兜兜转转,总会与对方生出情爱,扯出牵绊。
宁堔走了。
这边,容温回到安府,刚换了身衣服正欲去老夫人的院中,在假山处碰上了顾慕,顾慕将一处宅子的地契交给她,嗓音平和道:“这是临安的一处府宅,过了上元节你要去临安,可先住在这里。”容温早几日是有打算让人先去临安看一下宅子的,不过她还未让人去呢,顾慕怎就给了她一张地契?
不过,容温没心思问他这些,她适才听出了顾慕话里的意思,抬眸看着他:“二表哥呢,不是说要和我一起去临安吗?”
她抬眸直直的看着他,顾慕神色舒展,与她说着:“过几日我会回上京城一趟,待你在临安安顿下来,我就回来了。”
容温对他轻轻‘哦’了声,不说话了。
从上回在顾慕院中离开,她就想过了,顾慕不在上京城,就算仁昌帝再不喜太子,可如今,太子是东宫之主。
以仁昌帝对朝政的怠慢,很有可能未来的帝位就是太子的,顾慕当然可以在江南过着隐居的悠闲日子。
可,恒远侯府呢?
恒远侯府还在上京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些年恒远候府本也是靠顾慕的权势在撑着。太子若登帝位,定不会放过恒远侯府,到那时,顾家又会不会成为下一个温家?
她,或许可以同他一起回上京城。
从那日在沈夫人院中她向着他院中跑去时,就想明白了,当时她心里百转千回,过往与他的一切都在脑中流转。
他曾与她说过,让她试着去在意他。
那时,她在心里想,若他人还好好的,她愿意试着去和他在一起。将他们之间过去的一切都抹平,与他重新开始。
容温垂眸想了很多,江南的气候虽比不得上京来的寒凉,可时不时吹起的风,依旧是让她小巧玲珑的耳朵泛着红。
顾慕抬手将她耳边碎发抚至耳后,随后温热指腹落在她耳廓处,宽大的手掌将她的小耳护在手中。
容温也没躲开。
这会儿已是酉时,假山石上染上霞光,如同静止了般,片刻后,容温垂着眼眸嗓音低低的说着:“从前一直想着回江南,如今也见到了亲人,也回了趟扬州,我才发现,也并不是非要在江南生活,不过是对这里有些念想。”她说完,抬起眼眸与顾慕相视,她依旧在他深邃的眼眸中瞧不出什么来,可如今却没了不安,她继续说着:“我想回上京城去看外祖母了,从侯府离开那日,她都不与我说话,早早的就回了屋内。”
话说出口后,容温觉得心里轻松多了,漆黑的眸子直直的盯着顾慕,等着他的回应。
他的话容温倒是没听着。
只他一直落在她耳上的指节往后移,拖在了她后脑上,容温已然能察觉出,顾慕这是要——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