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藏书阁,你对我提三点要求,我当你真的要与我共度此生,烧毁婚书时,你下意识的慌乱,让我生出你不会离开的错觉。”
“你对我不经意间的在意。”
“我会以为,你心中有我。”
顾慕难得动情的与容温言说这些,让容温一时间如被定住,只漆黑的眸子一寸不错的看着他。
下意识动了动唇瓣。
所以,他是在恨——她离开了他。
净思与她说过,那夜,顾慕将肩上已生出薄痂的伤口揭开,任血流淌,就那般,站在窗前。
一夜。
她也曾试探过云烛的话,试探顾慕的分离症是真是假。
云烛与她说:“公子的分离症是真的,只是在宣州城见到表姑娘后就好了,后来,是公子假装的。”
矜贵如他,在朝中运筹帷幄,又是清高自傲的世家公子,在空无院时,他一连开口说了三次挽留,都在让她别走。
而她呢,她没有回头的走了。
那时,她只以为他是无坚不摧的,他对她只是执念太深罢了。
而他身上带着伤又去找她了,为了让她不对他的追逐生厌,利用他的手去得到她的关心与照顾。
他的骄傲与自尊被他丢弃。
陪着她去丹水,要与她在江南隐居,那种既是爱又是恨的情绪。
太重。
以至于,每回动情的亲吻时,都能让她感觉到。
他不愿言说,只是压在心底。
顾慕指腹在容温眼角轻抚,擦去她缓缓而落的眼泪,既已与她说出,便毫无保留,他低哑的嗓音又响起:“知道那夜你离开后我在想什么吗?”
容温看着他。
顾慕的指腹由她眼角滑至她唇间,轻抚而过:“我在想,你既没有心,我该那时就要了你,把你困在身边,永远都逃不出。”
“立在窗边的一夜,我想明白了,爱是克制,若没有你的在意,一世太久,终是得不到我想要的。”
容温眼角的泪又开始落了,她嗓音湿糯的问他:“那,二表哥如何才能不再恨我?”
别恨她了。
他在窗边立了一夜,那夜,她也一夜未眠。
是以,第二日坐上马车离开时,她才会困到不行,在马车里睡了几个时辰。
他说,五日后便有冬狩,要射只鹿来送给她。
他说,三藏苑太过空旷,他已命人再修葺,明年夏日她再去避暑时会喜欢的。
他说,若她还未想明白,婚期还可以再延,甚至可以成婚后,只要她不愿意,他就不碰她。
那夜,她坐在书案前,将这几句话在绢纸上写了一遍又一遍。
那夜,她在想什么呢?
她在想,为何他要说这些话让她难受,为何他总在伤害过她后再来与她说这些。
她想留下了,可她又不想就这般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