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日里不是个多话的人,但或许是今晚的气氛太温暖,老管家看着多年独身漂泊在外的小家主,如今终于有了可以陪他过年的伴侣,仿佛看见自己的亲生儿子从此有了家,一时间心中激荡,几乎要落下泪来。
傅亭筠从不信这些封建玄学,宁臣欢对他说过的那个姻缘神的诅咒,他也早知道不过是巧合,但此刻面对老管家的说法,他还是低低应了声嗯。
大概潜意识里,他也希望能够和他的小竹马生生世世在一起。
宁臣欢想了想,言之凿凿:“那你上辈子一定是王八,我是那个钓王八的渔翁,你咬了我的钩,心生记恨,这辈子才一直咬着我不放。”
傅亭筠:“”
他叹了口气:“我没有心生记恨,我是心甘情愿上钩的。”
宁臣欢的鱼钩上没有饵,宁臣欢本身就是饵。
宁臣欢说:“谁让你要上钩,你是笨蛋吗?”
傅亭筠说:“嗯,我是笨蛋。”
他是殚精竭虑,机关算尽,却怎么也无法得到心上人喜欢的笨蛋,他的身体坚韧不摧,扛得过血雨腥风,枪林弹雨,却只要宁臣欢一枚亲吻就能击破。
宁臣欢得意地扬起眉梢:“你当然是笨蛋,不然怎么会承认自己是王八。”
傅亭筠:“”
少年思维活络,而他心事重重,竟一不小心中了招。
傅亭筠温和地笑着:“欢欢总是比我聪明许多。”
老管家望着斗嘴的二人,淡笑着摇摇头,埋头一言不发地吃饭。
哪里是小少爷比先生聪明许多,分明是先动心的那个人,一念一思都只能被另一个人牵着走。
一顿年夜饭在宁臣欢的叭叭叭声中度过了,剩下的一猫一狗在客厅里,时不时闹出些动静,虽然只有三个人,却并不显得冷清。
饭后,傅亭筠带着宁臣欢来到二楼卧室的露台上。
宁臣欢不解其意:“做什么?”
傅亭筠说:“看烟花。”
宁臣欢:?
“现在不是不允许放烟花了吗?”
这座别墅庄园看上去清幽宁静,大得望不到边,却位于寸土寸金的市中心,不可能得到许可放烟花的。
傅亭筠道:“国外研制出了一种无污染的新型烟花,我和那边的厂商有合作,和市政府那边也在走流程,已经批准了大批量上市,预计明年就会推出燃放烟花爆竹的新法规了。”
宁臣欢听着他的话,神色微怔。
傅亭筠一个搞金融的,去和国外的烟花厂商合作干什么?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宁臣欢心底冒出来。
难道傅亭筠废了这么大周折,又是和国外厂商合作又是和政府谈的,只是为了他以后能够随时随地看到烟花?
宁臣欢心里涨涨的,像是装满了水,说不出什么滋味。
傅亭筠是知道宁臣欢有多喜欢烟花的,他的小竹马总是喜欢这些亮闪闪的,很漂亮的事物,即使它们转瞬即逝。
他摸了摸少年的脑袋:“以后的每一年,欢欢都可以看到漂亮的烟花。”
宁臣欢唔了一声,眼神飘向漆黑的夜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一抹灿烂的光辉在夜空铺开之际,傅亭筠抱着他的小竹马,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