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不过一把刀而已,等我把刀拔起来,再用银针封穴止住流血,缝起来就好了,不出几日你就能活蹦乱跳。」她虽没动过开胸手术,不过可以试试,只要心脏未受损造成大出血就还有救。
看着出血量不多的伤处,孙如意心里忐忑,要么刺偏了,未造成重大伤害,只需将刀刃取出进行缝合即可,另一种可能性是她最担忧的,刀身卡在心脏,暂时阻断了血的流出,若是将刀子拔出反而会造成大失血。
「什么,拔刀?不行不行,我怕痛。」司徒飘花倏地捉住她的手,包在手心放在胸口,一副死也不让刀子离开身子的模样。
「刀子不拔你会死——」她忍不住大吼,眼泪扑簌簌流下。
「拔了一样会死。」他将她的手放在嘴边,一开口就亲着了。
孙如意心乱如麻,只想着救人,她来到这世上后对她最好的人是他,她不能不救他。
「放手,我要救你。」
「不放,你还没答应要嫁给我。」他耍起无赖。
「你都死了我嫁谁,鬼吗?」她不兴冥婚那一套。
「你同意当我娘子我就不死了。」
呸!他会长命百岁,鬼见了他都怕,绕路而行。
「你怎么可能……」不对,他中气十足,不像快与世长辞的样子。
察觉有异的孙如意三指按向他手腕,「司徒飘花,你去死吧!敢骗我的眼泪,你脑子被门夹了吗?」
第八章温家人热情欢迎(1)
「如意你来了,大舅母可想死你了,几年不见都长成大姑娘了,漂亮得大舅母都不敢认你了。」
连赶了几天路,孙如意一行终于在寿辰的前三日赶到通州的外祖家,一路上的天气就像晚娘面孔,时而艳阳高照,时而阴雨绵绵。
他们抵达的这一天正好天晴,天空湛蓝得没有一片乌云,十分澄净,偶尔还有忽隐忽现的彩虹,从这边山头横到那边田地,七彩缤纷,明媚动人,彷佛见到仙女在虹桥上跳舞,喜气祥瑞。
但是孙如意却连笑都带着愁色,因为这样的好天气只是假象,在放晴三天后,外祖父寿辰过后的子时,东南方将会飘来很大一片乌云,盖住整座通州城,一阵电闪雷鸣后开始下雨。
起初雨势很小,没人在意,入夏的雷阵雨稀松平常,在江南常见到,每年三月一直到七、八月都会有雨,秋雨过后便入冬了。
可是这一次不同,连夜雨的隔日下午便下起倾盆大雨,而且越下越大,大到让人怀疑老天爷是否生气了。
沟渠里的水满了,大小湖泊连成一片,一眼望去全是白浪滔滔的汪洋,人和牲口都泡在水里,奄奄一息。
雨一直下,不曾停歇,被雨水泡软的山壁再也支撑不住,哗啦啦地往下崩塌,带动泥沙和石头,形成泥石流。
半座通州城皆埋在土石之中,耕种起家的温府就在那半边城里,因为是温老爷子的六十大寿,所以在外的子孙亲戚都来祝贺,热闹一番,连着三天都在欢笑之中,谁知接下来等着他们的就是灭顶之灾。
重生前的原主接到消息时整个人都傻了,全族一千九百人无一生还,等同灭族。
因为没有外祖母、外祖父、舅舅们护着,二房才敢大胆的迷晕她,将她送入东宫当太子的玩物。
「大舅母,你还是没变,一样那么年轻貌美,我一眼就认出你了。」
温氏是同辈中最小的,上面五个都是哥哥,故而在温府十分受宠,温大老爷家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也都各自成家了。
其实眼前的一大票温家人孙如意一个也不认得,全凭原主的记忆一一拼凑,但嘴甜一点总没错。
「贫嘴,还打趣大舅母,我都当祖母了,瞧!穿红衫子的是你大表嫂,两个在她脚边跑来跑去是你的小表侄,还有穿天青色儒服的是你二表哥,去年刚考上举人,第七名,那个圆脸的是你二舅家的表妹……」
温大太太傅氏是个话痨,最喜欢东家长西家短的串门子,她话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说上三天三夜也不嫌累,还每次说的都不重样,这几条街的事没有她不清楚的,说是包打听一点也不为过。
不过也因为她健谈,大家都决定由她来招呼孙如意姊弟,她没停过的嘴巴让孙如意能很快融入温府,在傅氏的提点下孙如意大半的人都能认个脸熟,不过小一辈的跑来跑去,倒是没记住几个。
这些人都与她有血缘关系,是她至亲的亲人,就算会被天罚她也要救他们,这也是原主的遗愿。
「大嫂,你别拉着如意东扯西扯,都把她扯晕头了,咱们这族亲少说一、两千人,你叫她怎么认得完。」温三太太陆氏打趣道,她左眉下方有颗笑痣。
她刚入门时就搞错了,把二姨婆喊成三姑奶奶,把大伙笑得牙都快掉了。
「三舅母。」
「乖,你娘的身子骨好些了吗?这一嫁到京城里,想去瞧瞧都觉得路远。」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小姑子一回,那个倔强的性子哟,死了儿子就不见人,真气人。
陆氏和温氏是自小玩到大的姊妹淘,是姑嫂中最能说心里话的,可惜各自成亲后便疏远了,少有往来。
「娘的情形好多了,能下床走几步了,就是不爱说话,常望着远处发呆。」她能帮娘的有限,心结还是得自己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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