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除了呼痛,再也发不出其他声音了,但疼痛刺激了他的求生欲,只见他反抗着,试图用手去抓岑潇的手臂。
奈何纳米材质的束身衣轻便丝滑,他的手刚摸上去,指尖还来不及用力,便从上面滑落。岑潇轻笑一声,又将枪柄对准他的太阳穴,金属材质与骨肉相撞,一下,一下,再一下……她呼吸急促,只觉得那是纠缠自己多年的黑色梦魇,正在被她亲手撕成碎片。
“潇潇,潇潇,别打了!”
温梓涵不知从哪个角落窜出来,身披满是泥泞的奥黛与丝巾。她一把抓住岑潇的手,疾声劝道:“陆平川说了,抓活的最好!你再打下去,就该出人命了!”
“陆平川”三字似有魔法,倏地拉回了岑潇的理智。她一把松开沈学文,而后者已经被她凑得眼冒金星,半昏了过去。
岑潇喘着粗气,从腰包里掏出一截皮绳,温梓涵麻利接过,按照q教的方法,将他的手脚捆在了一起。
这是白家自创的绳结,一般人无法轻易挣脱。岑潇看着,正要松口气,却在起身的一瞬间,听到远处传来刺耳的枪响。
她闻声看去,就见子弹带出的火星擦亮了小半阙天空。那正是陆平川所在的方向。
她忍不住惊呼一声,连声冲温梓涵交代道:“这条路没有埋伏,你通知警方,从这里向内突围!快!”
说罢,她拔腿就往枪战的方向跑去。
第89章大结局(上)
时间退回十几分钟前。
陆平川与陆建业形成一个两相对峙的局面,后者将枪口抵在前者的背上,冷声道:“爸爸,让你的人老实待着,否则,我一枪毙了你。”
“平川。”陆建业说着,绷直了腰背,“你的这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实在是让爸爸刮目相看。”
陆平川不以为然地勾了勾唇角,回道:“没点儿心机和手段,怎么做你的儿子?”
他与陆建业做了三十多年的父子,哪怕关系再疏远,也清楚对方的为人。
陆建业从来就不是一个“丈夫”与“父亲”。他更像一个封建王朝的君主,女人是为他传宗接代的“工具”,儿子是对他唯命是从的“臣下”。
不管是从前的陆星河,还是现在的陆平川,他都不爱。他需要的只是一个有自己血缘的“接班人”,保证他的“陆氏江山”不旁落他人。
这样一个人,不管他明面上如何仰仗沈学文,也只把对方当做一颗可供驱使的“棋子”,绝不会允许对方与自己平分权利与财富。
而沈学文的胆子与能耐再大,也不可能绕过陆建业,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将陆氏集团当作毒品交易的幌子。
沈学文的所作所为,一定和陆建业脱不了干系。
想通了这层关系,陆平川便对此次行动更加谨慎。他将梁冠廷约至“船”的那一晚,表面上是想打听他与沈学文的交易地点,实则是在进一步确认,这一切是否都和陆建业有关。
所以,当他说出“陆家的生意”这样的字眼时,梁冠廷并未反驳,便彻底坐实了他的猜想。
梁冠廷作为新竹帮的“太子爷”,自然不好忽悠。陆平川早就料到了,对方不可能如此轻易地与自己合作,今晚的交易一定会有陷阱。
于是,他一面和警方报信,一面让温梓涵假扮成岑潇,全天跟在自己身边,好假装自己彻底中计,来转移沈学文与梁冠廷的注意力。
而真正的岑潇则和k以及警方待一起,与他里应外合,对沈学文一行人进行围追堵截。
在陆平川的手机信号被拦截,完全失联的半个小时里,岑潇便知事情生了变故。好在温梓涵一直戴着她的那条红宝石项链,她和k通过追踪器的定位,很快就锁定了陆平川的位置。
他们唯一没想到的,是陆建业本人会出现在这里,甚至说出当年自己谋杀白锦曦的真相。而整个港口的布防,也因为他的到场,而远超出警方的预料。
岑潇心急如焚,又怕打草惊蛇,只能决定先和k一起,带着一小队人马潜入港口,借着黑夜与大雨的遮挡,小心翼翼地靠近陆平川所在的区域。
在她翻身爬上集装箱的那一刻,陆平川就注意到她了。
接着,便有她“从天而降”,开枪射击沈蔓的那一幕。
陆建业以为的“将计就计”,实则是陆平川与岑潇的“将计就计”。
“沈学文凭什么嘲笑我?他色欲熏心,拿着‘白雪公主’的走货权四处牟利的时候,就没想过自己会有翻船的一天?”
陆平川说着,目光如刀剑般扎进陆建业的后背,“我还要感谢这场大雨——你们为了等这场雨,特意把交易拖到了今晚,倒是给足了我时间,去查清楚新竹帮与三合会的关系。”
陆建业听着,沉默不语,却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的情况——贴身保护他的人都被处理了,剩下的那些守在外围,没有听到枪响,不会冒然往里冲。
“平川。”他收敛心神,沉声说道,“如果你能早些让我看到你的这些谋略与才能,我们父子又何至于走到今天这步?”
“我们父子何至于走到今天这步?这问题,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
对方佯装“慈父”,陆平川并不买账。只听他对着陆建业的背影,嘲讽道:“从前,我只当你对妈妈变了心,更偏心余香和星河,所以忽略了我的存在。但事到如今,我终于明白了,你不是偏心,你根本就是害怕看见我这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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