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妈妈长得像,所以你看着我,就会想起她。想起她被你试药,被你折磨得不成人形;想起她油尽灯枯,还要被你从三十楼推下去;想起她粉身碎骨,死不瞑目,不得善终!”
“我的这一张脸,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你——因果循环,善恶有报,有一天,她会厉鬼还魂,来找你索命讨债!”
陆平川说着,终于不受控地情绪激动起来,但陆建业听着,却不为所动。
他眼睛半眯,眼皮因为年岁增长而耷拉着,却不显半点老态与窘迫。相反,他此刻的眼神熠熠如明火,比远处的灯塔还要亮。
他勾了勾嘴角,话锋一转道:“平川,你妈妈死前有话留给你,你想听吗?”
这话不在陆平川的意料之内,他听着一愣,不自觉僵直了手腕。
感受到他的松动,陆建业继续道:“你们把枪放下,我就告诉你。”
“少爷!”k在旁叫了一声,双手握紧枪柄,牢牢对准了陆建业。
他跟在陆平川身边多年,自然明白,白锦曦的死是他心中无法泯灭的遗憾——
一个刚满十三岁的少年,像往常一样在学校上课,却突然收到母亲跳楼的噩耗。可待他赶到现场,母亲的遗体已经被抬走了。
父亲以死状惨重为由,不许他见母亲最后一面,接着,又将母亲的遗体快速火化,草草下葬。
陆平川自八岁起,就没有和白锦曦好好地说过话了。他关于母亲的最后的回忆,是她一日不如一日的身体,以及那一大片因她坠楼而留下的血迹。
试问,他怎么会对母亲的遗言不好奇,不动心?
可白锦曦的遗言要听,陆建业的话却不可全信。此刻的k神经紧绷,额角冒汗,只希望一向冷静聪敏的少爷,不要在这个关键时刻有所动摇。
奈何生死一线,陆建业根本不给陆平川思考的机会。就在他踌躇的半秒,陆建业一个转身,擒住了他握枪的右手,再用力掐住他脉搏附近的麻穴,陆平川顿觉一阵刺痛从小臂窜上肩膀,五指脱力,手枪应声落地。
“少爷!”
k大叫一声,勾住扳机正想开枪,一辆黑色轿车却在这时冲了进来。梁冠廷的双手伸出车窗,各执一枪,冲着他就是两枪。
k躲闪不及,被子弹打穿肩膀,一下倒在了地上。
梁冠廷踩上副驾,直接从天窗中探出半个身子。他一边对着车外无差别扫射,一边骂道:“靠北,外面都被条子包围了!”
制毒、贩毒之流本就是亡命之徒。对他们而言,被警察擒获,还不如拼个鱼死网破。
这么想着,梁冠廷扫射的阵势更猛了。枪林弹雨之中,众人纷纷闪躲,只往最近的遮蔽物里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