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煜闻言,轻轻掀了一下眼,带着不加掩饰的厌倦,片刻后就别去了一边。
路凛洲脸上的玩味瞬间烟消云散,而作为裴氏掌权的裴少榕也是聪明人,很快猜出裴煜身份暴露的事,不再多掩饰试探,再次问道:“你把小煜怎么样了?”
路凛洲并不开口,只目光深沉地盯着眼前的裴煜。
“路凛洲,让小煜接电话。”涉及血脉相连的亲人,裴少榕完全沉不住气,也顾不得话太多会落了下风,又说,“在商场上,我敬你三分。不管你用什么合同绑住小煜,裴家都不会退让。强行限制他人的人身自由……会吃不了兜着走的也是你。”
路凛洲终于轻轻动了下唇瓣:“嗯?”
静默几瞬,裴少榕继续说:“你怀疑小煜在替裴家做事?你自己去查,随你怎么查,我联系上小煜的时候,他已经在你身边工作了。我也没有要求他帮裴家做任何事。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和他妈妈流落在外,过得很苦。”
裴少榕解释着,嗓音渐低,无奈又自责,“……他会对我们有怨念也正常,所以都不愿意回来看看。”
裴煜闻言,瞳孔控制不住地收缩,呼吸不知不觉加速,心里竟比得知父亲并未抛弃自己时还要更窒闷。
“呵……”路凛洲仍不为所动,似笑非笑道,“真感人。”
裴煜换了口气,看向路凛洲的眼神骤然冷了下去。
他不想给别人添麻烦,尤其是真心挂念着自己的亲人。
裴少榕显然不清楚他们真实的关系。路凛洲恶名在外,即使裴少榕知道,依然觉得路凛洲会折磨他伤害他。
裴少榕或许会因此昼夜不寐,深深忧虑自责。
路凛洲捂住话筒,满眼志得意满,用嘴型无声又说了一遍:“你可以求救。”
裴煜忍无可忍,冲过去一把夺走手机,毫不犹豫按下红色的挂断键。
路凛洲笑了,立刻伸手过来拥他,不复面对裴少榕的敷衍,柔情蜜意之极:“宝贝,我喜欢你的选择。”
“路凛洲。”裴煜不后退躲避,反而伸手拿住路凛洲不设防的咽喉,“你闹够了吗?让我回去。”
路凛洲也不反抗,还在试着往前伸展双臂。脖子上的手越扼越紧,他好不容易够到了裴煜的腰,可惜缺氧令手指脱力,怎么都无法扣拢。
裴煜一时失控,眼看着这张白皙的脸渐渐涨得通红,理智终于回笼。
路凛洲有能力反抗却不反抗,连窒息时下意识的求生本能都被他摒弃了。明明呼吸困难,可那双只望着裴煜一人的黑眸仍满是迷恋与餍足。
脸上的神情,以及窒息导致的颤抖,乍看起来,竟和做|爱的时候也没什么区别。
……疯子。
裴煜松开手,重获自由的路凛洲也不急着调整呼吸,摇晃着低下头,像报复又像调情,快准狠地,在他没来得及收回的手上咬了一口。
其实,凯撒没有看起来那么笨。
能从墙上的显示屏看到裴煜,但怎么都找不到人,又时不时能从餐盘剩菜里闻到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