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凛洲止住思绪,垂下眼眸收敛起逼人的目光,唇角牵出一个笑。
裴煜本来还想着,要是路凛洲实在难受,他可以留路凛洲在店里多坐一会儿,喝杯饮料。可又怕这样的举动会给路凛洲不切实际的希望,反倒再将彼此伤害一次。
但路凛洲笑了。
或许是彻底放弃之后,释然的笑?
裴煜正要再说些什么,路凛洲已经移开了身,给刚被拴住的凯撒恢复自由,把狗绳卷到腕上,拽紧。
“走了。”
凯撒却不听他的也不顾他的拉扯,用爪子紧紧扒拉着地板,恋恋不舍望着裴煜,呜呜咽咽地,可怜极了。
路凛洲狠力一拽,逼得半岁大的狼犬都不得不扭转脑袋:“凯撒。”
“嗷呜……”
“路凛洲。”裴煜不得不开口道,“你如果不喜欢凯撒,就把他给我吧。”
“我说过,只有狗不行。”路凛洲淡淡睨他一眼,毫不留恋地转身,“走了,路凯撒,你妈不要你了。”
裴煜:“……”
而凯撒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听懂了人话,最后眷恋地望了裴煜一眼,抖抖帅气的毛发,随着路凛洲离开。
路凛洲刚才一心只想找裴煜,直到这时候牵着凯撒从咖啡店出去,才注意到街对面的那辆骚包的蓝色跑车。
金色长发的男人正倚靠在车边,手机拿着眼熟品牌的咖啡杯,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冲他挥挥咖啡杯:“嗨。”
路凛洲冷冷瞥他一眼,转身走了。
里昂若有所思地看着路凛洲远去的背影,勾了勾唇,把车锁上,又朝着咖啡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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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煜默默地站在咖啡店中央,心想,他得把去后厨回避的员工叫回来,把店门外暂停营业的牌子取下来。
但他却半天没动作,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而停止营业的咖啡店大门蓦地被推开,里昂去而复返。
里昂走进店里,却还一步三回头地望着外边,随口道:“洲洲来了?”
这个称呼带给裴煜的震惊比突然扑过来的凯撒大多了,他甚至无意识重复了一遍:“洲洲…?”
“我和少榕在一起二十多年了,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里昂满脸云淡风轻,近乎戏谑,“从小就凶得要命,哈哈。你怎么就惹上他了呢。”
裴煜第一次见到用这种态度对待路凛洲的人,没有畏惧,也没有嫌恶,就如再寻常不过的长辈对小辈的打趣,略略带着点玩味。
联系路凛洲在外的风评,裴煜微感困惑:“……你怎么这样称呼他?”
“在我们家,大家都是直接称呼名字,比较随意。”里昂无所谓地笑笑说,“他小时候,我这么叫一次,他就骂一次,哈哈。但我不常在国内,他想找我麻烦也找不着。后来他发现气急跳脚丢的是自己的脸,就不怎么理我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