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凛洲将眼眸垂回去,对他的话置若罔闻:“我好疼啊……裴煜。”
裴煜绷紧胳膊,阻止路凛洲再把自己的手往胸口放。
路凛洲只好看向他,慌不择路道:“是你让我爱上你的。”
话送出口,他迟来地意识到这句话又是被裴煜驳斥过的道德绑架。
他微微一怔,忙补充道:“我已经爱上你了,你让我怎么办?我看不到你会疼,看到你和别人说话,你对别人笑,我更疼。”
他说来说去,围绕的都是一个“我”字。
裴煜看着他,默然不语。
一滴雨珠滚进眼睛,路凛洲在刺疼之下惊醒过来。
裴煜说得一点都没错,说来说去,他依然在道德绑架。
他张了张嘴,一时语塞,绞尽脑汁寻找能让裴煜开心的话。
“我爱你…裴煜。”他只好用最笨拙的方式表露真心,“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不是说过么,利用我,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不,你不用利用我,你也不用求我,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太疼了……”逐渐放软的语气近乎乞求,“如果你不愿意杀了我,那你就打我吧,嗯?”
裴煜猛然一甩,将腕上的桎梏挣开。
路凛洲别无他法,赶在他转身前着急地喊道。
“爱我吧,裴煜。”
“……求求你。”
“我为什么要爱你呢,路凛洲。因为你爱我?”裴煜说,“就算是做生意,也不一定投入多少回报多少,再信手拈来的投资也可能打水漂,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而且,你真的爱我吗?”
裴煜一字一句地告诉他。
“你只是想控制我,驯化我,把我变成你的附属物。你都是为了你自己。”清润的嗓音掷地有声,点醒执迷不悟的人,“你做的这一切,也只是在……”
裴煜深吸一口气,狠下心说完最后的话:“自我感动而已。”
路凛洲的脸色陡然一变,气极反笑:“你说什么?”
那点乞求和脆弱一扫而空,阴冷的眉眼低压,嗓音极沉,带着熟悉的威胁意味:“裴煜。”
“裴煜,你以为裴家真能和路家抗衡?我实话告诉你,那已经是过去式了。”路凛洲说,“就算是裴少榕,他都得恭恭敬敬来求我,你不是亲眼看到了么。”
……这人,随便一激就原形毕露了。
裴煜默然收走目光。免得被路凛洲纠缠到家里,他干脆顶着风雨,放弃近在咫尺的居民楼,朝着来时的大马路方向走去。
身后又传来路凛洲的威胁:“裴家保不住你,你应该也不希望裴家因为你遭遇横祸。”
然而裴煜的脚步并不迟疑。
“站住。”
一声后又是一声。
“……站住。”
路凛洲的声音慢慢变了调,陡然拔高。
“裴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