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侧开脸,裴煜也能感受到耳边的热气和上方压抑的吐息,只好开口道:“……你能不能稍微克制一下。”
路凛洲还是那套说辞:“控制不了,我什么也不会干,你放心。”
随后他加快速度冲洗干净头发,接着冲裴煜身上的沐浴露泡沫。
边冲洗边用手擦拭,仔细确认泡沫全都冲刷干净。
花洒高举在腰腹上方随时调整角度,另一只手渐渐往下,呼吸则渐渐急促。路凛洲的大脑空了一瞬,可手还未到达目的地就被中途攥住。
“……那里我自己洗。”裴煜说,“你扶我坐起来吧。”
路凛洲照做,目光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半天不肯交出花洒。察觉到了什么,忽然问道:“要把水温调低一点吗?”
裴煜:“……”
路凛洲:“你先冲,我也得冲个凉水澡。”
因为帮裴煜吹头发还得花上一段时间,路凛洲给他洗完澡留条毛巾让他自己先擦擦,自己则到一旁快速冲了个凉水澡。
可惜加急凉水澡的效果不怎么好,在吹头发的漫长时间里,热气中浓郁的沐浴露香味也压不下独属于裴煜的雪松气息。
这种味道是宁心静神的,却也是独属于他一人的助燃剂。
他借着吹风机的白噪声,不加掩饰地吸气吐气。
裴煜习惯成自然地忽视,直到后腰传来异样的感觉,不得不出声道:“路凛洲。”
路凛洲不答话关掉吹风机,将手指插入他发间,确认发根全都完全干燥了,而后十分正人君子地开口道:“吹好了,我抱你回去。”
裴煜落到踏实的床榻上,将他放下的人却没在第一时间离开,就这样单手撑在枕边,于阴影中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他。
“……做么?”
裴煜很少自己做手工活,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他的身体貌似要比旁人敏感些。
而这些天以来日日夜夜与路凛洲共处,又少不了搂抱洗澡等过分亲密的身体接触。
直到今天还没擦枪走火已经是个奇迹了。
如今的路凛洲看起来很尊重他的意愿,奇怪的是路凛洲动不动就耍流氓,却始终没有真正提出过邀请,导致他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直到今天。
路凛洲仍没急着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只关心道:“腿还疼么?”
裴煜被笼罩在他的气息里,下意识先回了句“不疼”,而后才意识到这回答很像是同意邀请。
路凛洲翻身上床,还在强行忍耐:“……我会很小心,不会碰到小腿的。”
夜色悄然蔓延,裴煜望着那双位居于上方的墨色眼眸,意外地没有感受到丝毫压迫与不适。
撑在枕边的手细心地避开了他的头发,不断吹拂而来的气息则……很温暖。
沉默也在蔓延,他的沉默和默认无异,路凛洲也应该清楚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