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路凛洲缓缓低下身来,顷刻将距离拉近到呼吸可闻。然而就在嘴唇即将相触的前一瞬,耳边又响起熟悉的倒计时:“十、九、八、七……”
裴煜微怔。
他居然还有十秒的时间推开路凛洲。
不过短短的十秒,他却感觉过去了许久许久。而最后的三秒,果不其然又被路凛洲狡猾地藏了起来。
再经过一次漫长的三秒沉默,空虚已久的唇终于落到了彼此的安全港,焦灼的渴望瞬间被填满。
许久,裴煜下意识抬起胳膊挡住脸,可那过分强烈的视线怎么都挡不住。
他只好哑声开口道:“做就做,别一直盯着我。”
“你总是什么都不说,说了也口是心非。”路凛洲说,“所以我只能自己看。”
裴煜微怔,自己挪开胳膊,望向上方的路凛洲:“……看什么?”
路凛洲停下动作低腰,以更近的距离观察他:“看你——有没有生气。”
裴煜被挑起了兴趣,牵出一个漫不经心的浅笑:“那你看出来了吗?”
路凛洲的回答却是一个吻,这次的吻转瞬即逝,就在裴煜不解时,贴在他唇边的路凛洲突然笑了声:“看出来了。”
裴煜扬眉:“嗯?”
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可他并不认为眼神会轻易泄露自己的情绪。
“在地下室的时候……后来每次我吻你,你都睁着眼。”路凛洲徐徐道,“但今天,你都闭眼了。”
裴煜:“……”
不过就是闭个眼而已,哪有那么多深层含义?
……
路凛洲把自助服务进行到底,把床和伤患收拾干净,自己再去洗了个澡,在病床空着的半边躺下。
“我能在这躺一会儿吗?”
“嗯。”
“等睡觉的时候我再下去。”
这张病床的尺寸和酒店的大床差不多,大概有一米五宽,足以睡下两个人。裴煜便道:“你可以睡在这里。”
“等会儿我就下去了。”路凛洲说,“睡着之后我可能会乱动,压到你的腿。”
裴煜愣了一下,脑中瞬间闪过许多回忆,嗓音无端发起了闷:“你睡姿还行,不会把腿搭过来。”
“只有手。”裴煜说着,准确拿住那只正往自己腰上环的手,同时侧了侧脸,望向枕边的男人。
路凛洲低下眼眸,看了看自己那只被攥住手腕却仍旧覆在裴煜腰上的手,喊道:“裴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