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的丝织行业又不是很兴旺。
两件事放在一起,温鹤禹很容易就联想到,这种昂贵的布料应该是沈尚书借职务便利搞来的。
“没错。”王大人验证了温鹤禹的猜测:“而且整个大楚,除了沈尚书,恐怕就没有人有了。所以沈尚书的夫人得了料子,做成华服也始终只敢在府里穿穿。再加上这玩意儿实在稀罕,没人见过,所以即便是有人看到她穿,也没觉得多奇怪。”
“那这块布料是?”温鹤禹指着面前那块残缺的布料
,十分不解。
“老夫派人在溯京城的各个成衣铺、绸缎铺询问,生意最好的那家黄记缎庄,他们老掌事说,当初为沈尚书夫人裁剪衣服时,因为布料珍贵,有些边角料至今没舍得扔。但又不敢拿出来使用,便一直放着。现在也是因为沈尚书失势,才敢如实相告。”
温鹤禹点点头,思考片刻后又问:“那缎庄的人能看出这是哪国生产的料子吗?”
“燕国,”王大人也想到了这一层,提前调查过:“老掌事说,能吐这种丝的蝉,只有燕国有,而且数量极少,皇室一年都得不到几匹。而且就算制成衣物,色彩和光泽保存时间也不长久,所以更显得珍贵。”
听到是燕国,温鹤禹心里反而有数了。
如果是一些偏远小国,进贡过什么东西,记录可能已经不好找了。
但燕国这种关系微妙的国家,一丝一毫都是会记录在册的。
他之前去查过,并没有发现这种布料的痕迹。
而且按王大人所说,这种材质制成的衣物,色泽保存不长久。
那这个香囊所用的布料,肯定是不久前才生产出来的,也不存在早些年的记录丢失或者损毁。
那就是说,在大楚,可能只有沈尚书私下弄到手过。
为了排除与此无关的人,温鹤禹又提出一种可能性。
“会不会是,沈尚书将其赠与了什么人?”
“可能性比较小,且不说来路不好解释,就是数量上也不太够送礼。”
王大人摇了摇头,接着解释道:“老掌事记得,当年沈家下人送布料来时千叮咛万嘱咐,没有备用的布料,让他们仔细些。所以他们事后,还特意将剩余的一些完整布料送了回去,只留下了一些零碎的,还得藏着掖着。”
根据王大人对当时细节的描述,温鹤禹确实觉得送给他人的可能性不大。
那就基本能认定,这种布料只会在沈家出现了。
其实说到这里,温鹤禹已经完全明白王大人所说的奇怪,究竟是指什么了。
这种布料如此珍贵,面具人是从哪里得来的呢?
他常年在大楚活动,大楚只有沈尚书那里有,而且数量不多。
这个香囊针脚并不算精细,想必不是出自绣娘之手。
难道是沈家哪位女眷,为面具人做的?
查到的消息越来越多,但关于面具人的秘密却越来越复杂。
温鹤禹需要自己静下来好好缕一缕,所以就没接着和王大人一起,就此事做无根据的推测,而是说起了另外的事情。
“王大人,关于先皇和当年那位南疆质子的事情,您知道多少?”
听温鹤禹这么问,王大人恍惚了一下,似是费了不少劲,才从记忆中挖出这个人。
“哦,你说的应该是赫尔钦,”王大人的表情有些复杂:“他确实在大楚生活过很长时间,而且和先皇交情匪浅。”
温鹤禹注意到了王大人的异样,不过没有马上戳破,而是接着顺着他的话问:“既
然交情匪浅,为何一点痕迹都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