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回想起那一幕,时疏一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样,没有实质感。脑袋晕晕乎乎,心脏麻麻的,整个人如同泡在蜜罐里,漾开的每一层涟漪都甜到心坎里,甜得要命。
似有若无地轻笑夹杂在风里,霍望指节叩响车门,打断了他的思绪。声音隔着一层衣服,又隔着朦胧的风,模糊不清。
时疏一也不管他说的什么,埋在衣服里支支吾吾:“你先走,我、我缓一会儿就来。就、就……等我适应一下。”
“适应?”霍望俯身探向车门,精准地从一团衣服里捉住时疏一的手腕。他用了点力将人提起来,慢条斯理地剥开衣服,直勾勾地看着那双灵动的眸子,“疏一,我可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
脑袋被整个儿掏出来,时疏一脸颊沾染的灰尘早已被霍望用湿纸巾擦拭干净,一抹淡淡的绯色从眼尾蔓延至耳根,落在白皙肌肤格外显眼。
“谁后悔了。”他梗着脖子反驳,目光躲躲闪闪,不敢直面霍望。
话音刚落,又是一个极浅地轻吻忽而落在嘴角。
时疏一的瞪大了眼睛,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又羞又恼:“你知不知道我多脏啊!今晚一身泥全被你啃干净了!”
“这不是很好?”霍望抬起头,食指落在他鼻头点了点,嘴角噙着笑:“今晚回去都不用洗澡。”
时疏一暴跳如雷:“我真是重新认识你了,霍望,脸皮怎么这么厚!我才刚刚同意试一试,你、你最好不要太过分。”
他一边控诉,一边拽起风衣衣领,将吻痕斑驳的脖颈裹得严严实实。奈何风衣不是高领,他一松手,衣服往下坠,脖子又重新漏出来了。
做了半天无用功,时疏一眉头一皱,气冲冲地瞪向霍望:“看你干的好事,这是在爷爷家,我怎么见人啊!”
霍望耐着性子听他抱怨完,旋即拉开后座车门,拎出一个礼品袋。
黑色的袋子时疏一越看越眼熟,果不其然,下一秒,只见霍望手上赫然多出一条棕褐色,纯手工编织的羊绒围巾。
眨眼间,围巾落在时疏一的后颈,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带着围巾绕了两圈,打了一个漂亮的轻盈结。
脖子彻底被遮挡住,时疏一扬起下巴,不满地哼了一声:“借花献佛,明明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霍望挑了挑眉,轻声笑道:“暂时借给你戴,谁说献给你了?我们疏一第一次亲手织的围巾,我怎么舍得。”
时疏一:“…………”
“到底谁了你我会织围巾的错觉!充其量算我亲手买的,还织围巾……”
他越说越没底气,声音变得更小:“你不要对我有什么误解,我可不是贤妻良母类型的,不会在家给你洗手作羹汤。你最好、最好考虑清楚,还有机会反——”
“疏一,”霍望俯身,食指抵住他的嘴唇,深邃的眸子亮得惊人,“我为你洗手作羹汤好不好?你不能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