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观衣站在李鹤珣身后,抬眸不期然的对上宁长愠看过来的目光,那双桃花眼不笑的时候依然摄人心魄。
只一瞬,她便莫名的移开了眼。
他那是什么眼神?
难不成还想将小时候的事情拿出来给李鹤珣讲讲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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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沈观衣默不作声的跟在李鹤珣身后正要离开时,宁长愠缓缓收回视线,放下茶盏,指腹点在装醉糕的篮沿上。
沉默许久后突然道:“沈二小姐,你的东西忘带走了。”
他唤的稀疏平常,可就是这般漫不经心才叫人听上去异常熟稔。
李鹤珣脚步一顿,回头正好对上宁长愠淡然的眸子,在他噙着笑意的目光中,李鹤珣心头一跳,敛去诸多思绪,从容道:“探春,将少夫人的东西拿上”
探春咽了口唾沫,去看沈观衣,见沈观衣并未阻止,这才去将篮子带走。
编织着纹路的篮中放着几块白玉一般的糕点,除此之外再无其它,便是五岁小儿都提的起来的东西,探春却拿不起来。
她欲哭无泪的看向宁长愠按在篮上的手指,“世子……”
话虽是对着探春说的,可宁长愠的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沈观衣,“这东西是本世子让人去福记糕点铺子买来的,你家小姐怎么说也该亲自来拿,你说是不是?”
他声音算不得小,至少李鹤珣与沈观衣听了个清楚。
沈观衣唇畔扬着笑意,“世子说的是,但我并未与世子提过糕点一事,眼下也不想吃这甜腻的东西,世子不若自己留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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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学那些狐媚子的离间手段,就凭他宁长愠?
“探春,走了。”
她旋身走过,藕色襦裙扬起,与李鹤珣的襕衣纠缠一瞬又落下,门外光影斑驳,星星点点的映在少女聘婷的身姿上,引得行人驻足回望。
论起目中无人这四个字的精髓来,沈观衣敢称第一,便无人能出其右。
宁长愠面色略微苍白,“李大人。”
正欲跟随沈观衣离开的人身形一顿,李鹤珣回首,目光沉沉。
宁长愠心底滋生出来的恶意在瞬间攀到顶峰,他想要告诉眼前这个人关于沈观衣从前的种种,甚至想要唾弃他夺人所爱的行为。
可对上这样一双平静无波的眸子后,宁长愠突然又不想了。
他告诉李鹤珣这些后,以她的性子定会恼了他,届时他可有把握哄回来?
若是以前他有,可前两次沈观衣那般决绝,他不确定了。
宁长愠盯着李鹤珣,缓慢而平稳的道:“大人,慢走。”
李鹤珣眸底闪过一道暗光,他面色如常的略一颔首,似是什么都不知晓般的转身朝外走去。
探春顿时撒开手,急着追上去,“小姐,姑爷,你们等等奴婢啊。”
“探春。”
身后传来的嗓音让探春步伐一滞,她咬着唇为难的回头,“世子……”
宁长愠两指并拢,勾着精致小巧的木篮藤条,递到探春跟前。
探春不敢接。
宁长愠盯了她两瞬,回想起沈观衣方才的言辞凿凿,冷漠疏离,他笑着缓声道:“去告诉你家小姐,今日是我冒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