哽咽的声音听的人心中一紧,但李鹤珣却头也不回,只顾着看他跟前的女人,全然不将她放在眼里。
乐安咬紧了后槽牙,气的身子发颤,从前再如何,他都不会这般无视她的!
“澜之哥哥……”
李鹤珣无奈的看着沈观衣对他眨眼,她方才那番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令人头疼,但李鹤珣仍旧耐着性子道:“夫人想如何?”
“我想你为我报仇后就殉情。”
“嗯,那就生殉,怎么着也得比你死的痛苦些,才好让你安心。”
“你发誓。”
李鹤珣差点被气笑了,看了她一眼,知她在故意报复,从容道:“嗯,发誓。”
明知李鹤珣在说瞎话,但沈观衣仍旧听的十分愉悦,她眨眨眼,探出头去看向早已气糊涂的乐安,“郡主,你准备何时动手?”
乐安理智全无,从腰间扯下鞭子朝着沈观衣挥来,“本郡主现在就让你死!”
沈观衣面不改色的站着,连躲都不曾躲一下,那手指粗细的黑红长鞭便被李鹤珣牢牢的握在手中,“郡主,你失仪了。”
“李大人,你越矩了。”在后面沉默了半晌的孟央沉着脸走上来,一把握住鞭子,可他那有气无力的样子,压根无法将鞭子从李鹤珣手中夺走。
自尊像是被人踩在脚底的淤泥中反复煎熬折磨,可他仍旧握住不放,至少在气势上没有半点退怯。
闵公公连忙上前打圆场,“大人,寿宴快开始了,还请大人移步大殿,免得错过时辰。”
见他并未有任何异动,闵公公继续道:“方才咱家瞧见有几位大人在那边,想必就快过来了,大人您看……”
都说李家的人最重规矩,果不其然,几人拉拉扯扯这般失仪之事,李鹤珣定不想被旁人看见。
他缓慢的松开手,在乐安眼睛通红的看向他时,冷冰冰的道:“今日之事,本官会告之静王,郡主好自为之。”
他带着沈观衣离开之时,沈观衣仍觉不够,干巴巴的道:“我平日生气时,也像她那般丑吗?”
李鹤珣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适可而止。
沈观衣顿时瞪回去:我不!
李鹤珣只好道:“没有,你不丑。”
沈观衣顿时笑得花枝招展的,歪着身子倒在他肩头上,李鹤珣黑着脸将她扶好,轻声道:“好好走路。”
二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让乐安怒火冲天,死命的捏着鞭子,盯着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拐角时仍旧回不过神来。
浑身冷的像是从冰冷的河流中打捞出来的一般,直到一块还留有温热的东西被人放入手心,她才堪堪回过神来。
乐安低头看去,手中廉价的烧饼极其刺眼,就像是在告诉她,在李鹤珣眼中,她就如同这个烧饼一般,廉价又丑陋。
下一瞬,她毫不留情的将东西扔在脚下,似乎忘了身边还有一人,自顾自的走上回廊,去往大殿。
她走了许久后,孟央依然站在原地迟迟未动。
闵公公冷汗直冒,眼瞧着时辰就快到了,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殿下,您该过去了。”
孟央手中还有一块烧饼,可早在他出神之际,便已经捏成了一捧碎渣。
他没有理会闵公公,走到被人扔掉的烧饼前,将手中的碎渣与其放在一起,“埋了吧。”
剧烈的咳嗽声渐渐远去,闵公公为难的看着地上的两团东西,招呼着宫人,“没听见殿下说的吗,埋了。”
“可是皇后娘娘那边需要人手,奴才已经耽搁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