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本人的气质并不显得凶悍,反而像极了世家调教出来的温润公子——他也确实是。
吴礼这般的人,在整个京都也是有数的,所以当初五姑娘看上了他,他也有意求娶,于是栗氏当即就下手给两人定了亲。
当时宁朔和宁晨都没有动静,她就给五女儿定下吴家,还被好一通说,栗氏便对着牛姨娘和五姑娘道:“她们这是妒忌咱们,别管她们怎么说,得了里子才是正经的。”
吴家也是如此觉得的。吴家长辈也十分喜欢五姑娘,拉着栗氏的手道:“咱们一块在京都几十年,我还不理解你的为人?你是真把我们家阿礼当做是珍宝才愿意许配女儿的,这个名声可不能让你们来担。”
于是,便去一家宴席就说一次,“我求着宁国公夫人许配女儿,她说长幼有序,上头的两个兄长都没有定,她怎么定?急得我哦,恨不得多生两个女儿嫁过去。”
一群人笑起来,吴夫人又道:“我们家阿礼就要出去游学了,这亲事没定下来我心里可不安,你们碰见宁国公夫人也帮我催催,这礼俗是死的,人是活的,妹妹又不是成亲,只是定个亲怎么了?”
她拍掌道:“我们家阿礼虽然是礼,但我们家姓吴,为了姻缘,少不得要做个无礼之人了,哼,我们也是吴礼人家。”
她都这般说了,哪里还有人敢在背后嚼舌根,笑着道:“好,那我们就帮你催催。”
两家就这么定了亲事,所有人都很满意,“吴礼人家”也成了当时一个人人说起就懂的话。
果然,五姑娘已经到了堂庭里。她穿着家常的衣裳,梳着简单的发髻,但脸未着胭脂而如桃花般艳丽,眉目未描而如远山一般青黛。
宁朔沉默了一瞬,而后笑了起来,“为何要哭?”
当一切的功劳都被上位者埋葬起来的时候,谁也不曾记得他的好。但当他这些功劳被人提起的时候,他们又恍然记起来,哦,原来他为我们做过这么多事情。
吴礼久不见五姑娘,本以为会生疏一些,但一见面,不用多说一句话,他就再次被她吸引过去。
人心,真是简单又复杂。
宁朔入世不深,并非空前绝后之人,并不能一时释怀。
宁朔颔首,“我与君所感相同。”
尤其是最近一年,她收到信也不会回了。若不是母亲写信来说她也如常去吴家走礼,各家宴席之上必定打招呼,他便要怀疑她有了情郎。
又道:“我刚问过管家,说是伯母不在家里去于家了。”
吴礼出门在外,报出姓名之后,也会有人笑着说一句:“原来是吴礼人家啊。”
吴家也没有想进曦曦的院子,他只是想站在院子门口等一等,以衬得他诚心。只是大舅哥不让,便笑着跟去了堂庭。他是君子,在宁朔面前也不敢问太多曦曦的事情,只能又拿出自己的所见所闻一直说。
他在渝州书院待了很久。那是学子们的圣地,他如鱼得水,乐不思蜀。本是要待到十一月才回来的,回来之后腊月正好完婚。
“一个惊才绝艳的人就此逝去,无论是不是被冤枉的,都是一件遗憾的事。”
宁朔正要说时间,却见吴礼已经目光呆滞了。他心里一哂,知晓自己该退了。
他便笑着道:“是,正是在下。”
他也愿意结交几个真才实学的人。这些人是将来的国之栋梁,而若是有同行者,做起事情来将要事半功倍。